当的落座了,太后眉头又是一皱,她就知道不该今日来,平白让其他人看了笑话,她顺势坐下,整理好繁复衣衫,从容地和夏姜芙寒暄,“听说你要做祖母了,还没当面恭喜你呢。”
“臣妇也恭喜太后要做皇祖母了......”
这话听着,咋这么不对劲呢,太后想了想,夏姜芙说的实话,皇后多年无所出,她急得不行,好在终于怀上了,说起来,她还得感谢夏姜芙,皇上告诉她,是夏姜芙先怀疑皇后遭人下毒的,若非借看戏的名头出宫找大夫把脉,她估计一直被蒙在鼓里。
可要她说些场面话,她说不出来。
“上月蜀州进贡了许多药材,哀家让宫人送到侯府去了,你看看有没有派得上用场的,哀家寝宫还有不少。”若不是皇后软磨硬泡,她才不会赏赐侯府呢。
顾泊远戎马半生军功显赫,但皇室已给了他足够荣誉,哪怕顾越泽他们犯了事,皇上也多般维护,换作其他人,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夏姜芙微微一愣,怀疑的打量太后两眼,“臣妇谢过太后了。”
对皇家赏赐,她来者不拒,即使派不上用场也堆库房放着,以免需要的时候拿不出来。
太后被她不信任的目光激得火苗蹭蹭蹭上涨,转头看向假山回廊踱步的夫人小姐,索性转过身子,不和夏姜芙说话。
夏姜芙不是多话的性子,太后不言,她也不语,气氛陷入了尴尬,许久,还是太后先沉不住气了,“哀家回宫了。”她乃高高在上的太后,吃饱了撑的才在这看夏姜芙脸色呢。
“恭送太后。”夏姜芙懒懒散散说了句,太后走得更快了,她就知道,一遇着夏姜芙她心情就会不好,往后再也不出宫了。
夏姜芙可不知太后气什么,之后有两名夫人问他打听顾越泽的亲事,夏姜芙这才知晓,顾越泽不是去州县开晋江书铺而是领军打仗去了,不止有顾越泽,顺亲王世子,梁冲也在其中,难怪年初顾越流去书院抱怨太清静,会来事的都上战场去了,留下的还不得夹着屁股做人?
顾越皎送宁婉静回房休息,听下人说夏姜芙身子不适先回府了,他以为又是和太后闹得不愉快,没往心里去,待老夫人出殡,他看见顾泊远脖子上的抓痕以及顾越白他们走路僵硬的姿势,突然非常庆幸这几日待在国公府,免去一顿惩罚。
他越发打定主意要好好抓住宁婉静这颗救命稻草,以免自己被连坐。
所以办完老夫人丧事回府,他打发nai娘先回心湖院,自己扶着宁婉静进门,顾越白和顾越武忍不住了,跳下马车就招呼小厮搀扶,还不敢说夏姜芙坏话,顾越泽的事他们事有所隐瞒,但都是被逼无奈啊,以为帮顾泊远干了坏事得不到好处至少不会落下埋怨,结果倒好,夏姜芙没怪他们,顾泊远先拿着鞭子抽上了。
翻脸无情,以后别想他们再帮忙隐瞒夏姜芙什么事。
顾越流觉得自己最冤,他是最后一个知道顾越泽外出打仗的,顾泊远打他时没有任何留情,还将他在书院的丰功伟绩说成不务正业,挺了挺脊背,后背火辣辣的疼,看神清气爽的顾越皎,顾越流心里不平衡了,都是兄弟,理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他扬起手,扯着嗓子大道,“大哥,三哥去东境一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别以为他不清楚,几兄弟里顾越皎是最狡诈的,他在刑部当值,不可能不知道顾越泽的事。
问完,一脸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夏姜芙追究顾越皎,先骂上两句也好,谁知夏姜芙瞪了他眼,“你大嫂在前边,大惊小怪吓着她怎么办,我看你爹打得还不够重是不是?”
顾越流上台阶的脚步一顿,被后边的顾越白一撞,整个人直直扑倒在地,疼得他哀号不已,“四哥.......”在夏姜芙不满的注视下,忙降低音量,“你是不是故意的?”
三人的伤大多在后背屁股,走路好比凌迟,顾越流颠倒,顾越白看着屁股跟着疼,充满歉意道,“没,没有的事,要不要我拉你起来?”
“不要,你们先走。”顾越流不信任他们,趴在地上,等他们一个个进了门他才撑着地艰难的爬起来,回到颜枫院,少不得又提了提顾越皎,他们屁股上有伤,不敢坐,只能趴着,好在颜枫院有他们躺着敷面膜的躺椅,三兄弟轻松不少。
夏姜芙正搅拌药膏,吩咐秋翠往里添水,顾泊远下手狠,他们不养个十天半月好不了,听了顾越流的话,夏姜芙没个好气嗔他眼,“你大哥受了伤谁照顾你大嫂?好好躺着,把伤养好了再说。”
顾越皎以为自己会遭些罪呢,没料到夏姜芙为他说话,要知道,成亲以来,夏姜芙对他越来越不满意,他握了握宁婉静搁在桌下的手,心道,多亏有媳妇护着他才逃过一劫。
夏姜芙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不满的哼了哼,“你也别得瑟,不把星辰照顾好了我要你好看。”
“娘的话我不敢不从。”顾越皎从善如流回道。
顾越皎又不平衡了,不就夫凭妻贵吗,改明日他也娶个媳妇回来,出了事就让他媳妇兜着去,“娘,我要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