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至极!
没两天,整件事情的恶果便暴露了出来,百足城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畸形小虫,一夜间它们占据了全部街面、城墙,在城里飞得到处是,随时落在行人肩上,还会沿着窗棂钻进房间,贸然杀虫若不小心被愤怒的虫子咬伤了,病患便个个面色发黄,两眼肿胀无神,喉咙发热,四肢无力,很快,这样的病人在城里越来越多,他们白天没Jing神,夜里睡不着,妈呀,近来普通人夜里纷纷足不出户,一出去就给夜间游魂般四处游荡的满城病患吓得个半死。
虫灾迅速在整个蛮荒蔓延开,为预防恶劣的环境再度遭受灭顶之灾,学院派出全部三四年级的学生,组成小队潜入山林控制虫群数量,而药师系一二年级全部学生百来人在老师带领下,临时歇课,天天熬制汤药,在其他分院学生护送下,将汤药分发到白日沉睡的病患家中,给他们看病,监督他们喝药。
霜白才一年级,加上带着冰霜臂熬药不便,几乎每天被分配出去送药,熬制出来的药汤盛在一尺高的陶罐里,人抱着走。送药途中他碰见过曜诚好几次,对方每次都冷冰冰的擦肩而过,对他视而不见,可有回霜白不小心踩在shi地上,冰臂不利索,浑身重心一个不稳,差点摔倒,正好给刚目不斜视路过的曜诚猛地一把稳住,那人一声不吭,不看他也不说话,托起他怀里陶罐就往巷弄深处走,霜白看着阳光下那人挺拔的背影,无端叹了口气,唉,他脚好长,霜白不得不拔腿跟上。
天天分发汤药,曜诚如此一句话也不说,都默默走在他前面,三个星期一晃就过去,城里疫情渐渐稳定下来,通过元素师控制,虫子们也渐渐消匿得无影无踪……
不知不觉间留钰生日就到了,那天正好月圆,霜白在千年打铁铺子取回了炼制两月终于成功的法杖,这柄被炼制师傅命名为霜灵的法杖,近乎一米长,通体雪白,杖身散布着淡淡霜花,杖顶悬浮着颗慢慢旋转的鸽卵大小的剔透冰雪石,雅致漂亮,难得的自带天赋属性“侵袭”——敌人发现以前,他们已被你源力重重包围了——想到留钰至极就是附魔师,霜白还特地叮嘱过师傅没为法杖附魔!
这柄流畅优美的霜灵法杖取回来当天下午霜白托傅光给留钰送过去,傅光捧着这柄珍宝下阶的法杖,浑身僵硬目瞪口呆着说道,霜霜霜小白,果、然……进了自然分院个个都是土豪了!你你看我十一月生日也快到了,你打算怎么表示表示啊……
少年瞪他一眼,你不打算当元素战士么,要法杖干什么。傅光继续磕磕巴巴说你也给我炼制把元素武器呗,长剑就行。霜白大力踹他一脚,你到城里冶炼屋看看,哪里有元素武器卖,这法杖都还是我托人做的,可这儿没人能帮你做元素武器啊,我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空学学你们那些元素导论、默法魔纹什么的,炼炼炼炼个屁啊……
可,傅光还要再说,霜白连摇头表示十一月早着呢,到时候再说吧……
傍晚,他本该去元素院参加傅光为留钰准备的庆生会,衣服换好了,走到巷子口,人却迟疑了。
茫茫暮色中仿佛看见熟悉背影混在人群里渐渐远去了,霜白却有些茫然,叹了口气,他忽然转身拐进交易区里,在酒馆买了两坛清酒,不敢再随意喝醉,于是捧着两只酒坛回到家,在院子里揭开粗糙封泥,任冷冽酒香麻痹着神经。
那么多元素师在,又有傅光这个活跃气氛的家伙,留钰想必不会寂寞吧……他本该带着祝福真诚前往,可不知怎么的脚步越来越沉,心事越来越重,最后终于走不动了……要怎么,要怎么才能涎着脸,将所有伤害隐瞒,微笑着走到对方面前,祝福着眼前这个深深喜欢着的人呢,他大可什么都不说,当一切没发生,两个人像过去一样生活,直到有天,真相终于被揭穿,又或者,压根等不到那天——
从留钰傅光去元素院,不知什么时候起,霜白隐隐觉得自己离那两个人越来越远,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呆呆坐在石桌前,半碗酒浆一饮而尽,人啊,总会慢慢长大渐渐老去,什么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终会散去,三年后兽chao一到,又有多少人能肩并肩继续走下去——
啊哈,这酒好辣,辣得少年眼角呛出眼泪来,辣得他心里酸酸的,疼疼的,只差没有哭出来了。
清冷月光下,他一个人默默坐在院子里,闷不吭声喝着酒,一旁啾啾驮着小鱼在月光下散步,他一会悲一时喜,不知不觉干掉一整坛清酒。
我以为你天天在城里送药,或许最近生病了来不了,所以过来看看你,没想你大爷的,一个人竟然在这里喝酒,留钰忽然抢过他手里的酒碗,一饮而尽,又拍了拍少年脸颊。
霜白晕晕乎乎坐着,呆呆的抬头看着留钰:“留钰……”月光下清清冷冷那个人一时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幻觉还是真人,他心头一热,不管不顾抱住留钰,脸在对方胸前蹭了蹭。留钰左手端着酒坛,右手拿着酒碗,任霜白搂着,给自己倒了碗酒,呷了口:“没发现你醉了这么黏人……”
我没醉,霜白认真清醒的分辩道,醉了,他听留钰肯定说,我没醉,他再一次努力强调道,忽然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