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
舒白浑身软趴趴的没有丝毫力气,被陆棠扶起来靠在他怀里。从桃枝手里接过一碗熬得浓稠的白米粥,舀了半勺吹了吹喂给舒白。
舒白嘴里没有丝毫味道,只是机械的张嘴吞咽,吃了小半碗她就摇头表示吃不下了。
陆棠看着还剩了半碗的粥,温声劝到:“吃这么点?再吃一点吧,多用点饭才好的快。”
舒白困倦的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将手里的碗递给桃枝,轻轻的将舒白放到床上,陆棠坐在床边看着她又睡了过去。
等薛大夫来的时候,舒白已经完全睡着了。陆棠让到一边,薛大夫搭着线给给她诊脉,神色有些疑惑。
陆棠站在一边,眉头微皱:“可是有什么问题?”
薛大夫摇了摇头,又点头:“按理说世子妃身上的余毒已经排尽了,可这脉象虚乏无力,比老夫预计的要虚弱很多呀。”
“是不是小白之前身体太虚,你也说过这毒解了之后,她的身体也会比之前虚乏许多。”
老大夫摇了摇头:“中了枯颜花和闭月草的人身体确实会变得虚弱,但是世子妃的脉象实在奇怪,时有时无,有些过于虚弱了。”
陆棠皱眉,老大夫头皮一麻:“不过不碍事,既然世子妃已经醒过来了,想来问题不大。老夫给世子妃开几副温补的药,喝了应该就能好全乎。”
老大夫开了药,将药方交给陆棠,背着自己的药箱跑得飞快。
舒白在青鹤苑修养了几天,总算没有前几日乏力,期间王妃带着双胞胎、大房夫人、二房夫人都亲自过来探病送礼。
虽然其中免不了有听说公主容颜尽毁来看热闹的心思,舒白也坦然受了。
对于自己这张脸,她不可能不在乎,最开始清醒后看到自己手上松弛起皱的皮肤,她也很想去死一死。
听桃枝说余毒已经排尽,只要好好喝药就能恢复,舒白前所未有的配合治疗,如今虽还没完全恢复,手上和脸上的皮肤也已经没有那么吓人了。
今日,舒白从午睡中醒来,意外的那个守了她好多天的人没在身边,内室一片寂然。
她披散着头发从床上 爬起来,忽然外间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吓了她一跳,鞋子都没来得穿就跑出去。
此时青鹤苑大厅里如同三堂会审一般,陆棠坐在上首面无表情,云姨娘和着两个丫鬟红莲、红衣跪在下面,周围站着陆棠的几名亲卫以及房里的几个大丫鬟。
云姨娘跪在下首,正如陆棠曾经感叹过的那般,头发丝毫不乱,微蹙眉头看着他默默流泪,真是要多凄婉有多凄婉。
陆棠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声音微冷:“你下毒谋害世子妃的事证据确凿,先是买通了大厨房的婆子给世子妃的汤里下了闭月草,再买通上菜的丫鬟将煮了闭月草的寿汤端给世子妃,最后由你的贴身丫鬟红衣在青鹤苑蹲守,伺机让服下闭月草的世子妃闻到枯颜花的香味,让其中毒。”
云氏跪在堂下,抬头凄哀的看着陆棠,清秀的小叶眉淡拢,有泪珠从脸上滑下,良久也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爷,没有证据,妾不服。”
陆棠抬手捏了捏眉心,以前他很喜欢这样的调调,今天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腻味,醒了醒神,他依旧冷声道:“大厨房的严婆子和上菜的二等丫头都招了,你的丫鬟在青鹤苑撞倒世子妃也有院里的大丫鬟桃枝亲眼所见。”
说道前面的证据云姨娘没有反应,当陆棠说道舒白的贴身丫头桃枝作证的时候她仿佛找到了反击的点,膝行几步爬到陆棠身边:“爷,一定是世子妃陷害妾。”
陆棠微微往旁边让了一下,语气比之刚才更加冰寒:“在你的房里找到了剩下的闭月草和枯颜花,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至于你说世子妃——”
“至于你说我陷害你,动机呢?是因为你比我长得漂亮?身份比我高?还是因为你比我更得夫君宠爱?”抢在陆棠说完之前开口,舒白赤着脚从里间出来,看着云氏一字一句的说道。
云氏扭头看到舒白苍老憔悴的脸,有一瞬间的惊恐,然后突然疯魔般大笑出声:“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周围的人看到舒白的模样,多少有些吃惊。昔日的绝色美人一夕之间宛如老妪,哪怕心里知道是中了毒,也不免有一丝幻灭之感。
舒白摸了摸脸,神色有些苦恼。
陆棠起身走过来,抱起舒白将她放在椅子上,用手搓着她小巧冰凉的脚,语气不善:“怎么鞋也不穿就出来了?你身子还虚着,就这么不注意!”又抬头吩咐桃枝:“去给公主把鞋和衣服拿出来。”
桃枝领命而去,舒白不自在的缩了缩脚:“我听到外间的哭叫,以为出了什么事,忙着跑出来了。”
陆棠接过桃枝手里的衣服,帮舒白穿上,他坐在一边帮她系衣服的流苏带子,桃枝蹲在一边帮她系另一边的带子。
恍若透明的其他人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装疯卖傻也没有带来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