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个人一时间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这件事。聂家为如磬请大夫,也未曾断过她的药,情理都尽了,可听陈大夫的意思,这药有副作用,而且还可能致命。他们猜不准聂家的想法,又不好直接去问,免得到时候伤了两家的和气。
“事关磬儿的性命,不然咱们好声好气同以伯说说,让他把方子换了?”虽然拿不准聂家会有什么反应,阮父还是觉得汤药的事不能坐视不管。
阮母“嗯”了一声,进屋把聂以伯叫了出来,如笙不愿同他站得太近,刻意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阮父把事情始末向聂以伯道出,他听后也是一脸凝重,沉yin半晌,说道:“我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回头定让他们把药方换了。”
得到了聂以伯的答复,两老算是安了心。如笙不同,她不觉得聂以伯真的能说到做到,所以多少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如磬服了药后又沉沉睡去,为了不打扰她休息,所有人都退到了厢房外面的院子里。聂家的老夫人愁眉苦脸,巴巴的问大夫如磬是真的不能有孩子么。大夫只得同她解释,说如磬不是不能怀,而是她身体的底子太差,生产的时候很可能会出危险。阮母心疼如磬,却也能理解聂老夫人的担忧。聂家就这一根独苗,若是断在聂以伯这里,只怕聂家没法向列祖列宗交代。先前她提议让穗云进聂府做妾,结果穗云没有答应。要是聂家一时兴起给聂以伯找来其他女人替他生孩子,只怕如磬在聂家会很难待下去。
大夫强调了不止一遍,如磬生孩子的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到时候孩子没了,大人也没了。两家人为此终于产生了矛盾,如磬是个药罐子,又生不了孩子,从前聂家上下以娶了这个闻名淮国的才女为荣,如今却是彻底嫌弃她了,保不准心里盼着她早些死,好正大光明的给聂以伯续弦。
长辈们一圈望下来,目光落在如笙的肚子上,仿佛看见什么宝贝似的,风一般围堵上来。如笙眼角一跳,料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里忍不住一阵烦躁。
“如笙,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聂老夫人将她拉到一旁,脸上堆叠着刻意的笑容,“你看,褚国那边把你送回来,定是不准备再把你接回去了。边界打起仗,你也没法回去,淮国到底是你的故乡,这儿的人都会对你好,不如你就留在你爹娘身边好好侍奉他们养老。”
如笙望着聂老夫人,没有接话。她知道聂老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就如聂以伯之前就对她说过的一样。
“你可以在家里安心养胎,待孩子足月产下后,就送给你阿姊。”像是担心如笙不愿意,聂老夫人劝说道,“你身边没有男人,一个人生养孩子多不容易?周围的人也会有些闲言碎语。与其把孩子送给别人,不如给你的亲姐姐。日后你想看孩子也可以时常见见,不是么?”
聂老夫人把话说得真挚,仿佛是真的在替如笙想个万全之策。
“老夫人说得有理,只是现在孩子还在肚子里,等也得等孩子生出来后才能过继给我阿姊。”如笙晓得现在自己寡不敌众,周围的人都盼着她能够点头答应,若是她直接拒绝,只怕会被囚禁起来,一言一行都会被监视,到时候她就算生了八条腿也是跑不掉的。
见如笙那么快就答应下来,几位长辈都喜出望外,以为如笙是真的心甘情愿按他们的意思去做。如笙面上装作同他们一样高兴,背地里却对他们恨之入骨。若说从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可如今他们又想将腹中的孩子夺去,得寸进尺,她是真真看明白了。
几位长辈到堂屋去商量待孩子生下后该怎么做,留下如笙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悠。聂以伯从如磬房里出来,见如笙就在屋外,不禁感到讶异,几步来到她身边,却没有开口同她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她身旁。
“我阿姊还好么。”如笙微微侧过身,不动声色的拉开和聂以伯的间隔,云淡风轻的问道。
“刚才醒了一会,要我过去陪她。”
“老夫人跟我说了孩子的事,我答应了她会把孩子过继给我阿姊。只是我有个要求,既然我愿意退让一步,从今往后,你也要对我阿姊不离不弃,不得有二心,也不得有其他妾室。”如笙纯粹胡诌,她此时只想放松聂以伯对自己的警惕,顺便试他一试,所以才会这么说
聂以伯果真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答道:“如磬身子这般虚弱,指不定还能活多久。到时候就算我再娶,那也是情理之中的。实不相瞒,给她喝的汤药是我准允的,一开始我就知道这药对她是弊大于利。等她快要不行了,我再想办法劝服他们,给你随便按个身份,再把你娶进聂家的大门。这样一来你也不需要将孩子过继给谁,你们母子不就能够在一起了么。”
“我不可能同你成亲。”如笙失望的摇头,“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阿姊那样好的人,你为什么不珍惜她。”
聂以伯眼里透出哀然,他也觉得遗憾,“若非我已经娶了如磬,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厌恶我,还是会愿意同我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以伯,你不要找借口替自己开脱了。从始至终你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