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转身就去厨房端菜。
就在这间隙,院门口进来几个住在附近的婶婶,知道方长庚就要走了,连忙来打听情况。
“长庚呐,那葡萄种得怎么样了,有戏不?”
“我远远看了一眼,叶儿都抽出来了,对了长庚,这东西好不好种?”
“……”
方长庚又想去揉耳朵,心说问这么多干什么,到时候该知道的都会让你们知道,这些问题他们都还没弄明白呢。
幸好小李氏这时从厨房用围裙擦着手走出来,做赶人状:“瞎打听什么呢!咱们长庚是给县衙里办事,能乱说嘛?出事了就找你们晦气!”
几位婶婶顿时就不敢再问,推推搡搡开始说玩笑话。
方长庚也十分理解,到底关系到生计,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婶婶们就放心吧,我家葡萄不长得挺好的,就是最后成不了,官府也会想到别的办法替咱们解决眼前的问题的。”方长庚笑道。
几个婶婶得了方长庚的保证,自然安心了不少,见方长庚家就要开饭了,也没再叨扰,说着话就出了他们家院子。
吃完饭,老李氏也忍不住问方长庚:“要是这葡萄能种出来,要不咱们也跟着种两亩?”
方长庚立即摇头:“种葡萄也发不了大财,只是比种蔬菜好些。还不如收村里的葡萄做葡萄酒还有葡萄干,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nai,你和爷爷年纪大了,在家该享福就享福,可别去凑这热闹。”
老李氏表示自己听进去了:“好好好,不掺和不掺和,咱家现在这样我已经满意了,贪心可要遭雷劈……”
方长庚忍不住笑了:“这就对了!”
第75章 疾病
第二天,方长庚就带着袁丰回了府城, 去院子放好行李, 刚准备去找徐修,就看到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从花园尽头的小径跑过来, 见到他连忙行了个礼,抬起头时眼里已经急出了泪花。
“方公子, 你快去看看老太爷, 一大早旧疾又发作了,小姐让我下山去与徐府的人说一声,得先走了!”说完提起裙摆就要走。
方长庚眉头紧皱起来,袁丰立即插话道:“我去我去, 姐姐你就歇着吧!”
话音未落,人就一溜烟儿跑没影了,小丫鬟尚未反应过来, 愣愣地看着袁丰离开的方向, 方长庚则早就加快脚步往奎文阁而去。
他刚进山庄那段时日, 徐修的身体分明有见好转,但随着时间推移, 也不知是心病兼多年沉疴到底损伤了根本,还是年纪到了,眼见着徐修病情每况愈下, 什么大夫来看都只会摇头叹息, 他再担忧也无济于事。
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到徐修房门前, 李伯在外头候着, 看到他时低低叹了口气。
方长庚轻声道:“李伯。”
李伯突然抬起手抹了抹眼睛,眼睛用力睁大看着廊顶一动不动,想说什么却又哽咽住,让方长庚心里不安更甚。
难道就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徐修的病就恶化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
他刚想走进去看,耳边忽然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低泣,这声音顿时让他一颗心如坠千斤,酸痛不已。
李伯哽咽道:“公子快进去看看吧,老太爷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方长庚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会如此!
他再不敢耽搁,微微颤抖的手最终稳稳落在门框,深呼吸后推开虚掩的门,看到徐清猗正趴在徐修床前,脑袋埋在手臂里,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浑身上下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他僵着脸看向床榻,徐修极其安静地躺在床上,脸颊瘦地连rou都没了,肤色蜡黄,眼睛只睁开一点,露出的眼珠混沌不堪,见他进来似乎极轻微地转动了一下,渐渐地竟抬起眼皮,放在锦被外面的枯瘦的手也极缓慢地抬起,朝他招了招。
方长庚不敢犹豫,大步走过去跪在窗前的脚踏上,语气像是怕惊扰了他老人家:“老师,我来了。”
徐修虚弱地“嗯”了一声,没想到徐清猗听到声音剧烈地颤抖起来,没有任何预兆地号啕大哭,只是声音闷在手臂里,并不觉得刺耳,唯独其中深重的悲哀却触动了人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震颤久久。
方长庚喉咙干涩无比,伸出手臂轻拍徐清猗的背,不知不觉就红了眼。
徐修这副模样,他就是再不想承认,心里也明白李伯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但这不可能!怎么会来得这么突然?他根本不能接受,更别说徐清猗!
他想听徐修对他说两句话,可眼下的情形,徐修根本出不了声,他只能又沉又缓地说:“老师,您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先好好养病,等天气再暖和些,咱们就能去踏青了。”
徐修疲乏地眨了两下眼,艰难地摸摸徐清猗的头发,随即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沉睡。
方长庚咬咬牙,手穿过徐清猗腋下将她托着让她站起身,随后后退几步轻声道:“老师会好的,别哭了。”
徐清猗却把头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