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老宋家的人差不多都得疯了,一半?分一半给老大家?得不偿失啊?
他们老两口是为了老二家争的,就算去老大家吃好的,可也拿不到钱啊!连原来的两百个钱都没有了。还损失了一半的地和房。
“大人,不能这样判啊,我们家就剩十多亩地了,给老大家一半,我三个孙子以后咋够分的,家里的房子老大家也不住,求大人开开恩!”宋婆子跪在地上猛磕头。
县太爷咳嗽了一声,问道:“宋婆子,宋实你们可知道错了?”
老宋家的人七嘴八舌,“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好,那就和从前一样,宋诚每月给你们二百钱,病老钱按行情另外算,你们再闹,就按照本官刚才说的来!退堂!”
十年过去了,至今两家并无多交集。
宋诚每月按时送钱,逢年过节割些猪rou,送些糕点,以敬孝心。
他每次去都要挨宋婆子骂,但是他送去的东西宋婆子还是照收不误。
直到宋老汉和宋婆子今年都六十出头了。
宋实和张氏前几年都不得已去镇上找活干了。
宋实认识字,在镇上一家酒楼当掌柜的。
张氏又给老宋家添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娃,宋婆子不高兴让张氏给女娃喂nai耽误赚钱的功夫,正好镇上有户有钱人家要nai娘,她就去了。
这两人都是多久不回家,家里也是养了几个小祖宗似的。一开始苦活累活都是宋婆子的,后来从小喝米汤长大的小孙女会走会说话了,就有人帮她干活了。
而家里的地都是宋老汉和宋婆子两个人去种,大龙总是借口偷懒,再加上他媳妇大着肚子,宋婆子疼孙子,总是能被他躲过去。
老二两口子也会给家里钱,虽是宋婆子管着,最后都被大龙油嘴滑舌地骗了去。
已经十七岁的大龙找了一好吃懒惰的媳妇,两口子在家指使最小的妹妹替他们做牛做马。
十五岁的小龙在镇上的茶楼里做跑堂的。
十三岁的小虎在镇上读书,但是并不努力,虽考过了童生,但多年以后就仅此而已了。
宋老汉终于有一天病倒中风了。
宋实两口子说回来照顾宋老汉可以,这么好的工作丢了就没了。
大龙媳妇又要带孩子,宋老汉倒了,地里的农活就得大龙去做。
宋婆子照顾宋老汉,最小的孙女帮忙照顾家里。
宋诚听说他爹中风了,二弟和几个侄儿全都不照顾,跟陈氏商量好,把人接到了粥铺后院住。宋婆子离不了家里,就没有跟着一起去。
自此宋诚两口子不再付老宋家二百钱了。
宋诚不想包子铺老板家老娘自杀的悲剧发生在他家。花了钱找两个人专门伺候着宋老汉。
宋婆子有一天也不能动了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宋诚把她一并接了回去。
宋老汉临死前留了很多泪,因为中风口歪了,说不出话来,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悔恨的泪水。
而宋婆子嘴巴能说,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她比宋老汉多活了五年。
宋老汉在世的时候,陈氏对于宋婆子的嘴贱她还忍着。反正他们出钱找人伺候公婆了,她也不必要每日待他们房里听婆婆的骂。
宋老汉去世了,陈氏经常会去婆婆房里听听她有没有后悔的意思。
一年过去了,哪知道这人居然还是这样,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陈氏当着宋婆子的面吩咐丫鬟:“以后别喂我婆婆吃饭了,她这么厉害,你让她自己躺着吃。给弄一些适合躺着吃的东西,白面馒头、rou包子、蒸饺,有多少给我婆婆吃多少,只要她能吃得下,随便她吃。给她准备一根长长的芦苇管,床头柜上摆一壶水,渴了,就让她自己咻!”
“你这个毒媳妇,你这个丧天良的!”宋婆子两眼瞪得跟牛卵子似的。
“这样就叫对你不好?这样好了,你和爹在我家也住了好几年了。爹已经去了一年多了,我知道你也孤单,肯定想大龙他们了,我明天让人送你回老家。”陈文娘知道她婆婆铁定不想回老宋家的。
老两口住在这几年了,那家人倒是来过两三回,回回都是来打秋风的。空手而来,走的时候总要摸些东西走。
每次被宋诚家的两个小儿子看见了,总会问:“哥哥们为什么每次来都拿我们家的东西?从来没看见他们带东西过来?先生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宋婆子一听陈氏要送她回老宋家,更不干了,嘶哑地喊着:“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在家里头尿了拉了,他们也不问我啊。每天就给我吃带沙子的糙米稀饭,连咸菜都舍不得给我吃。老大给买的药都让大龙两口子不知道拿哪去了,说我快点死才好呢,省的吃他们家的饭。”
“婆婆,看样子,你心里清楚得不得了。以后不要再闹了。我每天很忙,你别没事找事,添乱!”
被陈文娘这么一说,宋婆子自那以后真的不骂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