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选秀节目的导师,他那时候年纪轻,尚且对圈子里的现状还有几分期待,也乐意去干干提拔后辈的事。傅宁在那次选秀节目中排位在前列,选秀过程中却不愿意接受潜规则,也不愿意私下签订十年合约,张岸然不知内幕,对他寄予厚望,但他长得白白嫩嫩,为人却极有血性,直接在直播中宣布退出选秀节目,引发了轩然大波。
如今五年已经过去,傅宁彻底离开演艺圈,在苏市开了饭店,安顿了下来,张岸然也同他成了朋友,特地过来看看。
傅宁去年与女朋友结了婚,张岸然那时候还特地包了个大红包,如今见了也不陌生,三人吃了饭,聊过天,一眨眼就到了八点钟。
张岸然起身告辞,临走前还留了二十张明信片,傅宁笑嘻嘻地收了,说不够还跟他要。张岸然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戴上口罩走了。
刚刚出了傅宁家门,人还没到停车场,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着屏幕上方正的“齐平”两个字,到底接通了电话,覆在了耳侧。
齐平的声线很稳,听不出什么波澜来:“今天回来么?”
“回。”
“晚饭吃过了么?”
“嗯。”
“想撸串么?”
“……”
张岸然站在了跑车的旁边,抓紧了手机。
“吃么?老地方。”
“吃吧。”
“好,我等你。”
齐平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他翻开了菜单,自上而下飞速地点着rou串,又合拢了菜单,说:“来半打啤酒,一半冰镇的,一半常温的。”
服务员记好了菜品,拿着菜单出了包厢,她对齐平这位顾客隐约有些印象,毕竟他的朋友是个长得很帅的大明星,叫……张岸然。
张岸然在四十分钟后到了烧烤店,这家烧烤店开了十多年,几经翻修,味道却没什么变化,他们刚谈恋爱的时候,旅游路过苏市,就在这里吃了,之后但凡有机会,总会到这里吃顿饭。
张岸然进了包厢,和齐平打了个照面,他把外套脱下搭在了衣架上,找了个和齐平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相距最远却直面相见。
齐平把单子递给了张岸然,问他:“要不要加点菜?”
“不用,刚吃过了,也不饿。”
“好。”
一时相对无话,好在服务员很快松开了烤串,也拎上来了啤酒。齐平拿着开瓶器,开了两瓶啤酒,亲自给张岸然斟满了杯。张岸然将手机关了机,伸手拿起了酒杯,虚虚地敬了敬,一饮而尽。
齐平拿了个干净碟子,挑拣着几样烤串,把食物从签子上撸了下来,再递给张岸然。张岸然接了也吃了,但就是不主动说话,齐平寻了几个话题,效果不佳,便也不说话了,沉默地给张岸然倒酒撸串。
张岸然的酒量一贯很好,况且今天也没什么难过的事,自然越喝越清醒,反倒是齐平的脸色染了一层红,有点微醺的味道。
齐平去了一次洗手间,顺便结了账,回来的时候很自然地坐在了张岸然的身边,甚至伸出手,去抓张岸然的手。
张岸然挣了几次,每次都被齐平重新抓住,如此反复几次,张岸然便放弃了,随他便了。
齐平抓了一会儿张岸然的手,又大半个身体倾斜过去,双手抱着他的胳膊,额头也枕上了他的肩膀,特别粘人的模样。
张岸然暂时没理会他,用空闲的手叫了小王,让他来充当代驾,等沟通妥当了,齐平枕着他,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他像是已经睡着了,抱着他的胳膊,枕在他的肩膀上。
张岸然推了推他,却被缠得更紧了,他喊:“齐平,醒醒。”
齐平不知道是真的睡得很沉,还是在装睡,就是不醒。
张岸然用了更大的力气去推,齐平一下子就被他推倒了,头直直地向地面的方向倒。张岸然气极了,到底还是伸手攥住了齐平的肩膀,拽了回来,又用力摇晃了几下。
“醒醒,别装睡了。”
齐平闭着双眼,呼吸绵长,就是不醒。张岸然将他扶正,松开手,他便一点一点地向左边倒,像个没骨头的别扭娃娃。
如此折腾了几回,张岸然也没脾气了,直接将人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果然不再滑也不再倒了。
小王匆匆赶到了张岸然的包厢外,他推开门,就发觉齐先生正枕在张岸然的肩膀上,看着分外和谐。
他心里有点隐约的高兴,面上却不显露,只是问:“开哪个车?”
小王开来了张岸然的公用车,张岸然有豪车在楼下,齐平估计也开着自己的车过来的,选哪辆车回去是个问题。
张岸然略一思索,说:“开老齐的,省得被人追。”
除了记者,也可能有黄牛载着私生追车,今晚已经喝了不少酒,明天就要入组,张岸然不想多生枝节。
“好,那钥匙……”
张岸然伸手环过齐平的腰,Jing准地摸到了车钥匙,递给了小王。
“那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