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很少看到你这么心不在焉。”
“我在想,”他说道,“你在舞台上光彩夺目,你的表演出色极了。”他说的是实话,但主要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出神。
“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演员的生活了,格恩。”她轻声说道,“我最近越来越感觉到这一点。散场后我总是感到寂寞,观众们很热情的鼓掌,最多的时候我谢幕二十次,后台摆满了鲜花,可是我心里空虚极了。”
“你不喜欢我送的花吗?”
“不,它们真美,你一向知道我喜欢什么。”她柔声说道。
“和玫瑰相比,还是百合更适合你。”他说。
“听我说,格恩,”戴芬说道,“我想好了,今年圣诞节过后,我就不再当演员了。我有不少积蓄,我想静下来好好生活,我一直想试着创作剧本,把这当作我的职业。”
他真的吃了一惊,“你想好了吗,戴芬,你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名气。”
“我知道,但是我其实并不享受这种生活,太虚幻了,”她说道,有点羞涩,“我本来想过一段时间再对你说,可是今晚你来了,我有一种感觉,应该现在告诉你。”
她简直敏感惊人,亚兰蒂尔默默注视着她。
“现在有你在柏林,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她轻轻说道,尽量转过头不去看他,掩饰自己的表情。这一刻的气氛是微妙的。过了一会儿,亚兰蒂尔握住了她的手:“戴芬,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接受了一件德国陆军军部的委托,过了明天,我就要进入一个封闭的地方待九个月。”
她猛地回过头来,蓝色的眼睛因为惊讶睁大了:“你在说什么?怎么会接受这样的工作,你不是要开诊所吗?九个月!难道你把什么都放下,正常的生活、事业,还有我?格恩,我在等你的解释。”
“我不得不这样做,”亚兰蒂尔说,他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相信我,我必须做这件事,陆军军部向克里斯托夫教授提出了委托,而他让我到这里来解决。”
“你说要我相信你,格恩,这还是第一次。你太暧昧了,我没有得到过任何承诺、保证,更不用说誓言,我一直在相信你。你说你将到柏林,我就自己跑到这里,像花蕾一样默默等待了两年,靠几个电话支撑自己,从来不跟那些约我的军官和贵族出去,剧团的姑娘们说我简直是个修女。”她蓝色的眼睛里浮上了一层雾气,但是马上被压抑了下去,“你的理由只有这些吗?”
“我不能说太多,亲爱的,”他感到无力招架,戴芬极少对他生气的,“过了今晚,我不能和你联系,党卫军的暗探已经在注意我。”他把希姆莱的亲自阻挠和前几天的盯梢简略的对她说了。“我忍不住来见你,但九个月之内我们不能联系或者见面,我怕你卷进去。”
“而你已经卷进去了,”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然后就陷入了思索,“我不敢相信教授会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虽然他总是给你找麻烦,可他从来都很有分寸。你完全可以不做,你为什么一定要来柏林,你骗了我,你根本不在乎什么诊所,你在乎的是这件奇怪可怕的工作。”
“戴芬,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可是不要再想下去了,那些只是推测,你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亚兰蒂尔说“相信我告诉你的一切,就到这里为止,好吗?”
“不,我停不下来。”她直视着他,“我一直有种感觉,虽然你说要回到德国,但你厌恶这里发生的变化,你从来没有用尊敬的语气提起过那位元首。在两年的时间里,你总说即将动身,但每次都有各种原因耽搁。然后你终于来了,一到这里就迅速宣布要消失九个月,为了国家利益去做一件事情,”她得出结论,“你是冲着这件事来的,你策划已久。”
“你没有证据。”他嘀咕到,竭力想把话题引开,“如果有这么聪明的妻子,日子可怎么过。”
“你说什么,格恩?”她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再说一遍,亲爱的,再说一遍你后面那句话,我不许你赖掉。”
“我说话一向算数。”亚兰蒂尔说道。他突然放松下来,仿佛终于把一件遗失的东西找了回来,放回它原本的位置上。有一会儿功夫,他们凝视着彼此,同时感到幸福和温暖。“你究竟要做什么工作,格恩,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她此刻容光焕发。
“不行,有一天我会原原本本讲给你听,但现在不是时候。接下来,你愿意按我说的去做吗,戴芬?”
“要怎样做?”她问道,“你会有危险吗?”
“不会的,”亚兰蒂尔安慰她,“陆军会保障我的安全。你想停止当演员,我觉得好极了,虽然有点可惜,你尽快结束这边的演出,离开德国,到瑞士去,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给教授打电话,把你的新地址和电话号码告诉他,我会去找你。”
“等到九个月以后?”
“是的,这样我会放心很多,你不会希望我在工作的时候还为你担心吧?”
“可是在柏林,根本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戴芬想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