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面的徐阿姨笑着打了圆场,拿过苏宁的碗给她盛了半碗汤,递给她边说:“小宁,吃太多不好消化,明天阿姨再给你做。”
苏宁开心地接过碗,缩着肩膀,小心地提着请求:“那……阿姨我要吃红烧rou。”
徐阿姨一口答应:“好嘞,没问题。”
苏宁欢呼:“徐姨最好了!”
“我不好吗?”徐墨燃挑眉。
“不好。”苏宁撇嘴,埋下头喝汤,“你不让人吃饱饭。”
徐墨燃:……
晚上睡觉,徐墨燃把房间让给苏宁,自己则睡在客厅沙发上。徐阿姨说可以让她和自己挤挤一起,但是徐墨燃有另外的考虑,她现在需要自由的空间,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洗完漱,苏宁和他道了晚安,然后钻进房间。徐墨燃故意放着电视,在她关门后又将声音调小,以为能听到她的啜泣声,结果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没有哭,却失眠了一夜,闭上眼睛耳边就会响起心电监护仪的声音,下个画面是夺去人心跳的一条直线图。
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直至天花板清晰,昨晚吃了太多,苏宁提前有了生理反应,爬起来去厕所。
大概蹲了20分钟才出来,走到沙发前准备来个恶作剧,闭着眼睛的人突然睁开眼皮。
“什么时候醒的?”苏宁挠了挠头发,转身找地方坐下。
徐墨燃掀开毯子坐起来,抬手撸了一下头发,轻声道:“在你开门的时候。”
苏宁皱下眉头,张着口,打了一个浓浓的哈欠。
“没睡好?”陆珩捡起毯子叠起来。
“一宿没睡。”苏宁回。
陆珩闻声停下动作,诧异地看向她。
苏宁却表情淡淡,口气轻松地说:“大概是认床,你的床也太硬了,睡得一点也不舒服。”
陆珩知道她失眠的原因,并不是床软,是因为她在担心苏叔叔。
安慰的话说再多也没有用,进不到经历痛苦的人的心里,只会让别人觉得又不是你,当然说得轻松。
徐墨燃将叠好的毯子和枕头放到一边,然后转头对无Jing打采的苏宁说:“你回屋睡会儿,我去做饭。”
苏宁回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用管我。”
吃完早饭苏宁开始困了,筷子都有点拿不住了,徐阿姨听到她一宿没睡很是心疼,徐墨燃夺走筷子轰她回去睡觉。
苏宁也不逞强,揉着眼打着哈欠回了房间。
徐阿姨举着筷子,看着她叹了叹气:“可怜这孩子……”
徐墨燃低下头,继续吃饭,然后说:“妈,一会儿我去医院,您在家看着她吧。”
徐阿姨点头:“行。”
苏宁睡到下午两点才醒来,走出去发现人都不在,她傻傻地站在客厅很久,直到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徐阿姨提着几袋子水果,看到苏宁醒了,欣喜道:“小宁醒了啊,阿姨刚从外面买回来苹果,先吃个垫垫胃,阿姨这就给你做红烧rou。”
昨天吃了那么多,胃里哪有地方继续装,苏宁拦住徐阿姨进厨房,娘俩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
徐阿姨从大学谈到工作,然后谈到感情,谈到男朋友,听到这里苏宁没了声,委屈地噘着嘴。
徐阿姨瞬间懂了,尴尬地转过头,也默了。
苏宁盯着电视发呆,突然说:“徐姨,您给我讲讲墨燃哥吧。”
她走这几年对他一无所知,不去刻意想起,偶尔会在梦里见到,但是很快忘记。还有,每次醉酒她喊得的字,一直都是他的“墨”。
可是酒醒过后她便恢复正常,那句“有生之年”的话一直记着,苏宁打算把这句话带到坟墓。
不管他娶妻还是生子,都与她无关。
毫无关系。
可是他出现了,她逃走,他却追过来,让她这么多年努力建起的心墙在顷刻间崩塌,藏在墙内的喜欢和爱溢出来流经每个细胞,唤醒了曾经。
纪娅芙去世后,徐墨燃一直照顾着对方父母,这些年没有再谈对象,说起婚姻更是避之不及。
他就那么喜欢她吗?
苏宁鼻子忽酸,挽着徐阿姨的胳膊,埋下头,声音闷闷的:“徐姨,您还记得吗?小时候我说当您的儿媳妇,您答应了……”
“傻丫头,小墨……”徐阿姨抬手放在她的头,“没这个福分娶你,这辈子我们没有母女缘,别再和自己较真了。”
“嗯……不较真了。”苏宁抵着徐阿姨抽泣,放声大哭,头被手掌轻轻抚着,心痛却没有减轻一分。
等她平息后,徐阿姨从房间拉出一个箱子,说这是徐墨燃的“宝藏”,五年前他让自己当废品卖掉。徐阿姨说没舍得,偷偷留下放在床底,就是为等这一天,亲手交给苏宁。
那里面全是她的画像,从6岁那年开始,每一年,每个节日,笑着的她,生气的她,哭着的她……
然后在她18那年,徐墨燃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