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劈的表情。
魏弗明走到他身边,轻轻拍拍对方的肩膀,用中文询问:“怎么了?朗?”
秦焕朗关掉电话,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可思议和玩味:“不,我发现两个原本没有交集的人,居然有了交集。而且——”
秦焕朗摸着下巴,忍不住笑容:“我居然有一点期待他们的交集——我想知道,我的父亲,在得到了他的真爱之后,要多长时间,换掉自己的心肝。”
“朗……”
“不要担心,我只是惊讶和期待而已。”
秦焕朗捂着脸大笑起来,声音满是雀跃:“蝴蝶效应么……秦志鸿,白子沐……陈丽丽陈燕北,这辈子……你们得到想要的了么?”
☆、第30章 高中
中学考试结束,杨旸收拾好东西,看着自己住了三年的地方。
木房子今年暑假也要拆除了,推平之后做Cao场。
猫咪今年七岁,杨旸抱着舍不得松手。
老话说猫老成Jing,这只狸花三年里跟着杨旸窜来窜去,也有了感情,似乎知道分别在即,难得没有傲娇的拍杨旸脸。
门外老李要把猫养老,杨旸倒舍不得带着它走了,现在不比以后那么方便有宠物托运。让老狸花在袋子里挤七八个小时也太难受。
跟老师们一一告别,抹掉眼泪,杨旸把行李打包先寄送到沪市秦焕朗的分公司去,自己又回了老家一趟。
知道杨旸直接考了很远的大城市的高中,镇子里不少人都很高兴,一脸与荣有焉。
杨利在市里,没空回来,打了个电话回家,让家里好好给杨旸吃几顿家乡菜。想当初他去外地念大学,每次回家都抱着菜坛子不撒手。
杨旸吃吃喝喝了几天,亲近的乡亲都挨个道了别,看着新修好的水泥马路上走远的乡亲,杨旸忍不住心里一阵唏嘘。
谁能想到会变成这样呢?自己即将展开一段新的人生。
杨旸带着香烛纸钱,准备再去给家人上坟,以后回来,不知道多少年后了。
提着小篮子走了大半个小时,杨旸用小锄头把爷爷nainai和父母坟头的草都挖掉,整出一身汗。
7月的阳光火辣辣,晒得人皮滋滋作响。杨旸抹一把额头的汗水,一屁股坐在坟前。
“爷爷、nainai,爸,妈。我很好,我以后也会更好。我要离开家了,这次不是被逼走的,是我自己走的。我会让自己过得幸福。等我找到对象了,我再回来见你们。”
眼泪轻轻落下,杨旸把香烛点着,纸钱烧得飞快,黑色的纸灰打着旋儿慢慢扑在地上,熄灭。纸灰埋进土里,到了第二年,一场春雨,长出新的草芽。一种结束,另外一种开始,往返循环,生生不息。
把火全部打灭,确定不留下一点火星之后,杨旸提着空篮子下山,山边的树莓长得正茂盛,红艳艳惹人喜爱。杨旸边走边摘边吃,下到山来,篮子满了,脸颊鼓鼓,两手黏呼呼的。
径直走到河边,洗手洗树莓,洗好了之后顺手折了个溜溜草jing掉在嘴里,杨旸哼着奇怪的调子往杨镇子家走。
走到一半,左眼皮有点跳,他揉揉眼睛,继续走,发现前面路边有个人蹲着,看到自己站了起来。
杨旸愣了一会,又仔细看了看,是自己的小舅舅。
几年没正眼打过交道了,罗大富老了不少。原本他今年才三十五的,看起来像四十出头,头发也有点白了。
杨旸停下脚步,看着对方:“有事么。”
罗大富的背弓习惯了,看着杨旸站得笔直,个子已经高过了自己,心里更慌了。习惯性的搓搓手,好半天没说出句话来。
杨旸一看他搓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准备走,罗大富突然伸手把他拦了下来,倒让杨旸有点吃惊。
“到底什么事啊,这么大太阳,我赶着去收拾东西。”
“杨娃……就是……咱们那个房子的……证书……”
罗大富舔舔干枯发裂的嘴唇,一次又一次,对自己妻子、孩子的心思大过对外甥的亲情:“反正你也要出去读书了……那个房子……”
“小舅,我再叫你一声小舅。小时候你买过糖给我吃,你也抱过我。”杨旸盯着罗大富,心里还是有点揪着疼,“你们跟我住,照看我,哪怕给我吃稀饭,也是恩德。我是不敢忘的。但是我觉得吧,做人呢,总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过。
当初咱们是怎么说好的?那次在医院,我是真的难受啊!”
杨旸抹掉眼泪,声声泣血:“你是我最后唯一的亲人了!我还在住院,我头还疼着,你就那么放心去结帐,然后把我一个人丢在省城医院里啊!”
“他们……是好心人,不会不管你——”罗大富讷讷道,不敢看杨旸的眼睛。
“算了吧,自己亲人都能这么冷血,你还指望别人?要是我死了呢?”杨旸狠狠擤了下鼻子,“小舅,我再叫你一声小舅,结帐带走的钱没人跟你要的,秦先生他们应该也就只收回了房产证而已。我觉得吧,你们帮着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