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男人和男人拉着的女人一看到杨旸,眼睛就亮了起来。
女人烫着一头小波,画了黑黑的眉毛,嘴唇倒不是上辈子那样的血红色,但是穿着蝙蝠衫,健美裤,怎么看怎么……特别。
杨旸忍不住又打了个嗝,眼里泛起生理性的泪水。
他好像在山上张着嘴巴哭多了,灌了一肚子风,现在死命打嗝!
“杨旸!杨旸!我是你舅妈啊!啊!可怜的孩子,来舅妈这啊!”
女人——也就是杨旸的小舅妈,张美丽对着杨旸张开手,一脸温情。
上辈子,杨旸醒来就看到一脸慈爱的舅妈,被对方抱个满怀,大惊之后被安慰,从此再也没有反抗过那带给自己一点点温暖的人。
只是人活了半辈子,重来一次,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还傻乎乎送上门去给你们剥皮吸血,就是真没救了。
杨旸干脆的哇一声,扭头抱住抱住自己的大叔,放声哭起来。
婶,你擦那么多粉,笑起来都掉了几层了你知道么。
杨旸哇哇大哭着,管你是小舅舅还是小舅妈,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理你。
王nainai一看杨旸哭,打了鸡血一样跳了起来。她年纪也大了,在早期的各类大战中积累了丰富的对敌经验,双手一拍,跺脚唱了起来。
“造了孽啊!没天理啊!舅要抢外甥钱啊!老天爷啊,雷劈死这狗崽子啊。”
老人的骂声,孩子的哭声混成一片,镇长匆匆赶来,好不容易将杨旸的小舅舅罗大富和张美丽劝走。看着哭得直打嗝的杨旸,眉毛都愁塌了。
这么个小娃儿,怎么办啊。
大人们各自还有事要忙,只能先将杨旸托付给王nainai照看。也拖了王nainai这么一闹,镇长想起不靠谱的罗舅舅也觉得头疼,心急火燎的回办公室开会去了。王nainai给杨旸找了块手帕和两个nai糖,回家去给他做饭。
这个年代还没普及餐巾纸,小孩子擦鼻子经常用到自己的衣服袖口,一般是小婴儿和女孩子会用手帕。
杨旸低头看着手里柔软的手帕,还有两颗大白兔nai糖,眼泪止不住的流。
狠狠吸了吸鼻子,剥开一颗nai糖含到嘴里,杨旸转身关上了院门,钻进了nainai的房间。
小砖屋只有一层,三居一室,院子和后边的菜地宽得很。曾经的杨旸和nainai住在一间。
房间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杨旸满怀伤感的环顾着。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的雕花木床,小小的书桌,墙上的日历贴得整齐。
杨旸喘了口气,趴在地上,直接爬进床底,在床沿边摸索着。不一会,手就触到了一沓东西。心中一紧,连忙用手夹出握住,再一滚滚出了床底。
杨旸低头一看,自己手中一沓十元,五元,还有毛票的钱,呜咽起来。
两辈子他都记得nainai死死扣着床单的手,原来是放不下他一个人,想告诉他有东西在床下。
上辈子,他就再没进过nainai的屋,这雕花床下藏了钱,这还是张美丽的弟弟喝醉酒说的。
自己虽然没了亲生父母,但是自己从来不欠张美丽一点半分。
杨旸拿手帕擦了擦脸,开始慢慢数起钱来。
两百三十一块八毛。在95年,也算是笔不小的财富。自己到医院的钱好像是镇长伯伯给的,要还回去。
供销社每个月会给三十二块五毛的补助,自己吃饭是不用担心了。
现在的问题是,要怎样避开让张美丽他们成为自己的监护人。
☆、第2章 第一条大腿
一夜好眠,杨旸醒来时呆了好一会,给今生的自己画了个小叉。
没心没肺,还是破罐子破摔。
他自己也清楚,避开张美丽成为自己的监护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办法,小舅舅罗大富,是自己血缘上仅存的血亲了,在这个年代,有血亲就不会让其他人收养。
杨旸边吃王nainai做的面,一边想得出神。上辈子对自己来说,真正影响到命运的还是初中升高中,那时候自己屁事都不懂,小舅妈说什么就是什么,成绩差得一塌糊涂,小时候nainai教的全喂了狗肚子,就算勉强去考高中,估计也有点玄。
这辈子,再也不能荒废了,书好好好读,大腿……要好好抱住。
吃完面把碗洗干净,杨旸慢吞吞往镇长家走去。
整个镇长以杨姓为主,镇长家出了个大学生,是很稀罕的一件事。杨旸记得上辈子,镇长的儿子杨利是去了省城的报社工作,好像还写了几篇稿子上了人民日报,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文艺青年。
走到镇长家里,杨旸敲敲门,杨镇长正在屋里发愁,一看自己老婆牵着杨旸进了屋,粗粗的眉毛几乎扭掉了。
“看你,啥表情啊,把娃娃吓到了。”杨镇长的老婆姓戴,个性爽利,一巴掌就拍在自己男人肩上,看得杨旸忍不住缩脖子。
“杨娃啊……”
镇长搓搓手,他虽然是个镇长,但是更是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