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是
“福安,信送去到现在,怎么王爷还没到?”
“王妃别急,也就是这两天了。”
又过了十来天,齐灏还是没信儿。李梓瑶再看不出有猫腻就可以把自己的脑袋撸下来当球踢了,废成那样要它何用。
上天总在开玩笑,每次需要齐灏他都不在,就像上次发热,再如这次生孩子,她不知道齐灏在将来还会错过自己什么
心一天比一天沉重,这个时候可不会有人来给她讲外头的趣事儿逗乐了。
许是真的压抑久了,有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还不如不怀,把长乐的一生都赔进去了,而这个小家伙也护不住。
和长乐不同,长乐只身一人自是无所顾忌,遭逢大难后只要心中挺得过去便可潇洒以待,可她还要孩子,身为一个母亲可以不在乎自己,对待孩子却不能不为所动。
皇后已备好了产婆,那日拉着李梓瑶的手亲切的说起此事,那副慈爱的样子,仿佛真心为李梓瑶着想。
一阵心惊胆寒,李梓瑶突然明白,似乎从开始到现在,她从来都没有说不的权利。她也没有能力按照自己的设想生活,这就人吃人的地方,不够强大就会被踩在脚下。
*****
害怕的事情依然会到来,一阵阵剧痛席卷而来的时候,李梓瑶觉得比起生孩子,自己更像个临场犯人,这个孩子带来的愁苦远远超过了感动。刚怀上时怕他不为齐灏所喜,入宫后又怕他被抢走,整日的提心吊胆,无数次在噩梦中醒来。然而或许更因为此,这条生命对她而言更意义非凡,不能失去。
没有喝产婆递过来的参汤,能生下来,他们一起活,不能生下来,他们一起死,他是自己不能割舍的一部分,他的命运只能由自己决定,没得让别人糟蹋了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齐灏的声音。
第47章 四七
十月分娩,正是晚秋。清晨的阳光泛起凉意,越过宫墙,笼罩着琉璃砖瓦,在屋顶雕刻着的栩栩如生的天马斗牛间跳跃。稀稀落落的暗黄枯叶坠在干的起皮的树枝上,终于一阵冷风吹过,扯断了这扰人的纠缠。
朦朦胧胧间李梓瑶在清晨中醒来,喉间一股涩意,又觉浑身疲乏无力,疼痛难当,肚子未曾完全下去,微垂的眼皮下发出的视线可以看到被面的凸起,还是那熟悉的凤尾纹,金丝线勾勒的华贵逼真,缓缓睁开双目,粉红色幔顶,每一道褶子里都印着满满的熟悉,命运不会让任何人逃离,她意识到自己还在原处,那个令人痛苦不堪的玉笙楼。
孩子呢?她在听到那声嘹亮的哭叫声里昏睡过去的,她的孩子在哪里?
忙睁开双眼向外看去,刚要扯开喉咙喊人却突然顿住,她瞪圆了杏花眼,不可置信的模样。
那是齐灏,倚靠在床外边缘的挡板木上假寐,眼底一片青黑。
向来见他都是端庄稳妥的样子,何时这般狼狈?颌上泛着青茬儿,发上的丝带有些松落也没来得及整理,几缕碎发散在耳边,衣服也松松垮垮,甚至带着几处刮伤的痕迹,就这样抱胸倚在自己床边睡着了,像不知从哪处来逃难的浪荡子。
他怎么赶回来了?没有想到第一眼醒来看到的竟然是齐灏。
有泪滴划过耳际,李梓瑶想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擦,许是惊动了齐灏,他一下子睁开了双眸,最终清明遮住了疲惫,仿佛意识到李梓瑶要做什么,没经过大脑,他直接俯身,手在李梓瑶脸上划过,问道:“哭什么?”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暗哑。
“孩子呢?”脱口而出的问话,她其实有些不敢得知答案,不过现实已经给了许多惊喜,比如在最后赶来的齐灏,比如……她还活着。
收到的那封“不久将归”的信既然不是齐灏回的,必然是皇后了,不过是想让自己卸下心防。那她必然是看过自己送出去的信上的内容了,如果是这样,她请来的产婆自然要动了手脚好去母留子的。
然而自己活了下来,是她的计划失败了吗?
心里纠成一团,等齐灏回话。
齐灏几天不曾睡过了,刚眯了会儿,现在头脑还有些涨的慌,强忍着眨了眨眼,回道:“现在还睡着呢吧。”
睡着?齐灏赶上孩子出生了吗,留住孩子了吗?
李梓瑶不敢高兴的太早,又问:“太子妃生了吗?”
齐灏才到没多久,正巧遇上抱着孩子出去的产婆,等那小儿安稳了,天方吐白,又赶来这里,谁知刚坐下就眯上了,十月里天已经凉了,在这里睡下的滋味儿不好受的紧,可李梓瑶的注意力似乎一点也不在他身上,若搁以前他哪会在意到这些,只是今日不知怎的,心下隐隐有些不舒坦,不过很快便将这种情绪忽略过去 。
倒不清楚太子妃的情况,齐灏回道:“我也不清楚,叫个人来问问吧。”
墨笙和墨竹也不会抱孩子,小家伙儿正躺在nai娘怀里睡的香,李梓瑶挣扎着起身,却被nai妈劝住,见被角有些隆起,齐灏皱了皱眉又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