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府里贴了对子,抬头望去,就是挂在门儿上本积了尘的红彤彤的红灯笼也焕然一新,是腊八后清扫的,得有连续十来天客上门,又是开府头一年哪都得弄敞亮了,就是没人住的殿都给清扫了一番,府里是一天一个样儿 。
除夕一早宫中太后要开始祭拜诸佛先祖,后行辞岁礼。
便于下午二时,至亲如大公主、诸子眷属,各宾客群集于朝堂,以皇后为首,叩首太后前辞岁。
李梓瑶立于三王妃身后,待行过礼才有机会四下看一眼,只是重重人影档着想看却也看不清切,不知道她心里担心的那人是不是在里头,来来回回张望几次,却不敢太过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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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后赐了荷包后,这礼也就结束了。
宗亲眷还在,其余便可离去了,她朝母亲的方向望去,扬起笑,视线一转那笑意便凝滞了。
在母亲身旁那妇人身后立着一女孩儿,不是甄夕络又是谁。
好了,见着了,她也不用再四处望了。
能出现在这儿,想必是给记在甄夫人名下了吧。
此时恰巧甄夕络抬头,两人视线交汇,又是一笑,为着同一个男人,里头又有多少真心,只她们自己知道了。
一个得了心,一个得了人。
在外开了府的王爷们是待近晚宴时才入宫的,恰是臣妇贵女离开时。
至于上天让不让他们碰上,李梓瑶是不得而知了。
她得在这里陪着,待太后入了场才能跟着进去。
便收了心思向殿前望去,太后于高台之上,左手边着红裳金丝绣凤的自是那日见过的皇后娘娘,右手边的却脸生的很。
看着年岁不大,身穿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看着跟太子妃一样的年岁,然而同样一身淡白色宫装的太子妃在她身前却失了颜色。
只听太后道:“一年中也就今个儿能把你们都给聚过来了,”说罢笑意一转,“那是老四家的吧?”却是向李梓瑶看过来。
李梓瑶忙点欠身行礼,又是一番问安和恭祝。
敬茶那日太后病重,未曾见得,今儿个看她虽仍是病容,但起色倒好些。
“快过来叫哀家瞧瞧。”
趁着上前又偷偷打量了那右手边的美人一眼,之前只是看到侧脸就觉美极,没想到近处细看更不一般,此人该是周贵妃了。
“当日未能前来请安,是孙媳的不是,还请皇nainai恕罪。”
“确实该罚,你皇nainai打前几儿就盼着见你呢,今儿可算如了愿。”皇后笑着开了口。
李梓瑶又是一个行礼,“原想早些来给皇nainai请安的,恐叨扰了皇nainai静养,便不敢前来。”
“大过年的,说什么罚不罚的,只要你们一个个和和顺顺、多子多福的,哀家就知足了。”
“借皇nainai吉言。”
太子妃却变了脸色,她和太子成亲已有三年,终无所出,这样不能怨她,太子身体确实不好的,子嗣注定艰难。
第19章 除夕二
此次出席的俱是皇帝亲眷,宫妃需得正一品及以上,来得除皇后娘娘便是四夫人,周贵妃、秦淑妃、德妃和贤妃娘娘。
齐灏进了宫先到皇上去处拜见,再随其来太后处请安。
走最前之人身着明黄色绣沧海龙腾的图案,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
积年累月下生成的帝王威气让人心下一震,然而年过四十,身形有些微微发胖,小腹渐渐凸起,待他转过来,面色虚白,眼袋呈微垂之状,倒显得有些纵情于声色而萎靡疲弱之感。
与其同行却稍后一步之人锦衣黑发,不扎不束,穿插而过的冬风将其衣发微微掀起,黑眸细长却透着暖色,嘴角轻抿却勾起笑意,双手付于身后轻轻交握,随着前头那人的话是不是微微点头,温温如玉,风度翩翩,然脚步轻缓中带着一丝虚浮,面色宁静中多了一丝苍白,看着体弱些,该是太子齐煜了。
跟李梓瑶想象中偏差挺大,本以为是个虚到甚至不离床榻之人,没想到匆匆一瞥见还是个佳公子。
当今圣上有子还存活于世者有十,老九、老十还未满一岁,不会参宴,其他皇子都跟着过来了,李梓瑶刻意留意了走在中间的齐灏,还是那副死人脸,看不出端倪来。
倒是他前面并行那两人中有一个笑的开心极了。
不知道哪个是齐熠。
皇上渐近,李梓瑶收回目光,跟着行礼。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担心齐灏与甄夕络是否碰上了,即使碰上了又能发生什么呢,何必多想。
太后并非今上生母,自今上登基后太后家族势力也被打压的差不多了,虽表面上还守着这孝悌之礼,但两人间的生疏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