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立刻不服气,“我跟柳絮之间有深根的医病信赖关系,现在换人是不是不妥?”
总医师坐在会议桌主位,往门口那处瞧了几眼,“听好了,我现在要说的都是上头的意思。柳小姐在我们医院生产是加分的事,后续可以为我们的医学中心带来不少名人关注,但有鉴于妳目前是争议人物,把妳调离也是情理当中的事,这点妳自己想想利害关系就能明白,不是我要弄妳,而是妳不凑巧,让人给翻出以前的旧闻,这年头网路发达,我们要止血也不可能全面,这点妳得谅解。”
从事情爆发到现在,她早做足心理准备会受影响,所以面对总医师时,段笙笙显得相当心平气和,“既然是上头的意思,我也不多问,只是圣医分院这么多,要把我调去哪?”
总医师甩来一份宣传单,语气风凉,“还有哪,当然是城区第三分院。”
城区第三分院向来是三不管地带,成立目的是为了在圣医的医疗版图中填满缺角,说是分院,不如说是小诊所,平常最多的案子就是打胎。
她感觉自己手指在颤抖,不知道是喝太多咖啡,还是因为气过头,可是为了保留自己的尊严还有自己的事业,她压抑住脾气,笑得连自己都觉得虚弱,“什么时候执行?”
“下、下周……”总医师被她突然紧缩的嗓音吓着,似乎很怕她会当场崩溃大哭。
“既然都这样了,我想问问一件事,为什么惩戒会那天上头不直接宣判我?”
总医师抹把脸,似乎是有些难言之隐,“因为……当时还有苏医师在,他先跟上头说了,有什么惩罚都不要当场说,算是给他一个面子。”
曾经她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是慢慢才知道,不是她真有什么能耐可以让人心软,而是有人在默默中护航,比如葛晓蕾,比如苏格。
慢悠悠叹口气,她语气有些疲累,“我跟苏医师不是你们以为的关系。”
她口是心非,希望能借此亡羊补牢,可是总医师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在意的摆摆手,“实情如何我们不清楚,也无所谓,妳私人的感情生活只要不影响工作,不影响医院,不影响苏医师,我想没有人会追问。”
“我知道分寸,不会让这事影响苏医师。”
苏医师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有些别扭,平日她总是苏格、苏格的喊,过去喊他苏医师的时候,她正沉醉在跟他恋爱的幻想里,所以苏医师这词,对她而言只有负面的感触。
看她不似平常伶牙俐齿的模样,似乎是百分百臣服,总医师不免有战胜的喜悦,得意的把一份合同交给她,“这份转调同意书签一签,趁这几天妳把工作交接后赶紧去分院报到,那里缺总医师,妳一去就是头儿,也算是晋升。”
分院是什么样子的她很清楚,她要去那当刽子手,继而造孽无数,想来怎么会开心。
“我有机会回来吗?”她不甘心地问。
“过阵子等苏医师把身心科中心营运上轨道,或许妳还有机会回来。”
总医师口不对心说着安抚的话,她听出来了,却不是太难受,因为知道苏格依旧备受上头礼遇,她虽然事业受点挫折,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这样的结局她很感恩,虽然是有点悲伤。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战战兢兢关切丑闻的风波是不是仍在延烧,可是世界依旧绕在苏格身上转,看不出有丝毫迫害,她才彻底放下心。
“学姐,下午的记者会妳会不会出席?”
午休吃饭时,一名实习生凑过来问,她点点头,满是理所当然,“这是院里的盛事,怎么不去。”
圣医是医疗集团,背后有大财阀在使力,所做的每一步自然都不仅仅是为了所谓的医疗进步,招揽名牌医生只是第一步,目的还是永续经营下的惊人收益。
而苏格怀有理想,集团有更长远的目标,一拍即合下设立的就是把传统Jing神科进化成与西方接轨的心理治疗为主,药物治疗为辅的身心科中心。
这是为什么集团给他面子,把对她的处分研磨到最低。
舞台上,苏格以绝对权威的身份说明东西方对于Jing神病学的理解,并列在座的还有宋彩以及多名知名专家医生,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那短短的几千字新闻只是掉在湖心上的一片落叶,船过水无痕,可她成了未雨绸缪的牺牲品。因为要准备调度,上头特地准她今晚不值夜班,她跟苏格说了一声,夜里正打算回宿舍收拾东西,一开家门就发现室内漫步浓浓的大骨汤香气。
以为是那位借住在隔壁的法医在做些什么煮骨头实验,跑到厨房要去开窗要透气,才发现以往空荡荡的炉子上有一只红色铸铁锅,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回来的刚好,汤已经煮好了。”
顶着一头shi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苏格不请自来,还洗了一场冷水澡。
“是你熬的汤?”检查垃圾桶没有外卖的厨余,她更信了这是苏格亲自洗手作羹汤。
“妳胃不好,不要老是喝罐头汤。”把毛巾披在脖子上,他走到流理台前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