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好几个住院都想让人提拔,您不能单单福荫我。”
张沫是个老江湖了,岂止想不到这些,他摆摆手,“这方面我是说不过妳,妳说得也有道理,但是另一方面妳得听我的,我明白妳热爱医疗工作,所以替妳找的,都是兴趣相符,年资相当,岁数相等,有房有车的好男孩。”说着,他从抽屉拿出一份打印档,“这位是我老同学的儿子,外科医师,下周找个时间我安排安排。”
身为她的指导教授,又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张沫也忧心她的终身大事,年近退休的年纪,最大的喜好是当媒人婆,尤其热衷替段笙笙找婆家。
只是当事人一看到那份相亲名册脸当场跨了下来,可是又不敢直言,只能婉转解释,“感情这种事得顺其自然,强摘的瓜不甜,就不能让我自由跟人发展吗?”
眼看被拒绝了,张沫不开心直接写在脸上,“顺其自然的另一种含义是拒绝,而我不接受拒绝,妳说说看,如果不要外科医师,喜欢哪一科,我手里有的是大把的医生清单让妳挑。”
“老师,我不需要医生。”
“那妳自己说,喜欢哪类型的,只要不是特种行业,我都有办法弄来。”
段笙笙实在是怕了张沫这份喜好,立即转移话题,“报告老师,我现在有个产妇在线等,急着呢,您能不能先缓缓,我晚些时候再跟您讨论?”
理由合情合理,张沫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心有不甘,“去吧,谁不知道妳这一遁逃就是一整天,要早知道替妳找个婆家这么费劲儿,当初我就不该答应老段!”
她不敢再逗留,摸摸鼻子灰溜溜逃出生天,可躲过了张沫,没躲过急诊,一出办公室就即刻让人派到急诊产房支援。
这一次产妇高龄产子,脐带绕颈三圈半,上半夜特别难熬,一整晚都生不下来,主治没法子了只好推进手术室动刀。
而她虽不是主刀,可是得善后,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的话一语成谶,一路忙到早上八点才脱身。回到值班室小睡一小时,醒来后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查看讯息,除了几则广告跟葛晓蕾发来的无聊鸡汤文外,最多的就是一支陌生号码的来电。
通常陌生电话她都忽视处理,可是一晚连续拨打四五次实在很难忽略,她想了想,一面走向饮水机,另一手按下通话键回拨进对方的手机。
话筒里的嘟嘟声响起时,她正按下热水注入麦片里,没注意铃响靠自己越来越近,直到一道嗓音落在身后才猛然惊醒。
“又熬通宵了?”
他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吓得她差点把水洒在手臂上。
苏格轻轻蹙眉,帮着她把马克杯拿离饮水机,“烫着了没有?”
“没事,我按的是温水。”她把手随意在白袍上擦了擦,谨慎盯着他,“怎么来了?”
“回来谈点事情,顺道来看看妳。”他把麦片往旁边一搁,“有空吗?一起早饭。”
苏格的穿着打扮一直都很得体,就算今日只是略微休闲的装扮,也是英气逼人,相较之下,她身上还穿着没换下的手术服,长发散乱一半,说疯婆子也不为过。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把脸,换下这身衣服。”
“不急,我就在这等妳。”
他在值班室角落找到一把折叠椅,从容打开kindle,惬意读起杂志。
段笙笙火速倒掉麦片,在盥洗室里刷牙洗脸上妆,再从衣柜里找出不太皱的衣服换上,。
“抱歉,兵荒马乱的,我们去外头吃早饭吧?”
重回他面前,苏格目光看了她脚下的高跟鞋一眼,找了一间离医院不远的咖啡馆。
两人太久没见面,再见总有情怯,她紧张的翻搅菜单,随便点了一套brunch,赶紧找话聊,
“这次回来要处理什么事吗?”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律师打给我,让我跟妳一起过去处理遗产。”苏格喝口鲜果汁,语调慢悠悠的,比起她还惬意。
“遗产?”
她想了许久,蓦地想起丧礼那日段家的遗产律师来过一趟,告知她这几天有些手续要办理,可是她一忙,全然给忘了。
“真的很抱歉,律师恐怕是听妈提起才会误会你的身份。”
一个谎言到底要用多少谎来圆她不清楚,但是却很清楚地明了,无心的一个错误,余韵竟是如此绵长。
“不要一直道歉,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陪妳一起处理。”他很坦然,正直,充满善意,“如果妳不介意,也可以由我开口来跟对方解释,妳不必一直揣在心上给自己压力。”
深知自己已经麻烦他甚多,她不敢再造次,“苏格,这些本来就该我自己去解释,你也不用跟我跑一趟,难得回国一趟到处走走看看吧,国内一日三变,地铁又开通了几条,你看到新盖好的体育场没有,特别气派。”
“那些地方等有空再去也不迟。”他朝送餐的女服务员轻声道谢,接着说,“律师会找上我,可见遗嘱上有我的名字,如果要更改,也势必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