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见了他,直说同他长得像,嘿嘿。这些年我都不敢叫人瞧见他,怕人说我藏匿了太子遗孤。”
刘思淮见卫赴哼着小曲的模样,直觉他这反应不大对。他折扇撑着下巴,默默思量起来。
待至天庆,派出去的人回了话,他方才露出笑容来。
“......我见那孩子,着实长得像太子,真当是见了鬼。又怕果然是卫赴藏匿了谨皇孙不叫人知,着意试探他。只他的反应,虽不大对劲,却也不像是敢做这事的。”
“我便派了人查探,现下才得的消息,那个孩子,竟是卫赴的外室子。”
刘准捻须的手一顿:“你说什么?”
刘思淮乐了:“我当他怕极家中的河东狮,怎知他竟然有胆子养外室,还生了个这般大的儿子。不止如此,他早将这孩子带入府中,又不敢叫人知,只说是买来的仆役,随便做个洒扫之类的。这两年怕是那外室同他哭闹,他也觉对不住那孩子,便叫他做了卫阮的书童,宠得不行,还亲自教授学识。”
刘准摇摇头:“这事若是捅了出去,他这宗正怕是要治自己的罪。”
“谁说不是呢。”刘思淮笑,“爹啊,我见那孩子,真真是像极了太子,若不是年龄不对,我都要吓到了。再想卫赴也是皇族,他儿子同太子长得相像也是对的。听闻谨皇孙跟太子最是相像,不若,将他带来看看?想必卫赴也没胆子说不。”
刘准只皱着眉头:“这事来得太巧,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刘思淮道:“爹若不信,再叫人查去。只孩儿觉得无事。那日就咱们几个,谁也不知咱们的打算,哪会提前挖陷阱呢。”
刘准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事我会再去查证,你便别管了。”
刘思淮撇撇嘴。他知老父一向觉得他无用,反正他也不乐意做这些事,还不如去清平坊看小娘子跳舞呢。
待刘准与刘傛华、雍王卫琥商定之后,将卫云觅接出,已到上元佳节。
正月里,怀清是同赵家一起过的。
这让原本想着接赵家姐弟到温陵侯府的杨隋和十分不满。
但怀清眼下是不敢去温陵侯府的。说来他一直觉得,瑞王卫璋的想法十分怪异。他明知赵香枝与温陵侯府关系亲厚,还是让自己接近赵香枝,也不怕自己通过赵香枝讨好温陵侯府,但若要说他对自己多信任,怕是一分也无。怀清总觉得,卫璋心中怕是有什么成算。想来也不过是鸟尽弓藏,在他眼中,恐怕自己与温陵侯府一样,都会在来日灰飞烟灭罢。
但眼下,纵有再多算计,也不及与家人团聚,与爱人相守。
第39章 君严
上元无宵禁。
朗岳观早先便道,要在观中办灯会。怀清便早早带了赵香枝同赵蕴,一同往朗岳观去。
马车辘辘,赵香枝挑帘看着这条不知走过几遍的路。便至上元,春即不远。殆尽冬寒柳罩烟,熏风瑞气满山川。【注1】
怀清看着她,问道:“笑笑往年都是如何过上元的?”
赵香枝想了想:“无非是家人一道,赏花灯、摸门钉。小时父亲会亲手做花灯,我与蕴儿一人一盏小兔儿灯。此前也有一起坐花船,同梅姐姐、传芳她们一道。”
说到此处便是一顿,又道:“我许久不曾见姐妹们了,听说梅姐姐有喜了,传芳也许了人。”
言语间颇为黯然。
怀清知她与姐妹疏远,乃是怕牵扯到她们。便握住她的手:“你的姐妹们必然不会误会于你。”
赵香枝展颜:“我固然知道。待此间事了,我要好好与她们聚聚。”瞅了怀清一眼,“你不可在场。”
“这是为何?”
“梅姐姐那......”
怀清笑了起来:“你啊,真是,想得也多。你梅姐姐都放下了,你还挂念在心。岂不是将她当了外人。”
他揉了一把赵香枝的脑袋:“况,她必然是知道你我的心思的。”
见赵香枝瞪大了眼看他,满是不可置信,便笑:“你这姐姐蕙质兰心,不然怎会找你帮我见面?放心吧,傻丫头,你若不带我去,她才会怪你呢。”
赵蕴在旁听着,道:“姐姐,到时候我能不能一起去?我想跟小侄子小侄女玩儿。”
两人都笑了起来。
怀清又道:“笑笑和蕴儿怕是没有见过郊外农家的上元节?”
两双眼睛都亮了起来,显是未曾见的。
“今晚带你们去看看。”
赵蕴欢呼一声,看着窗外的日头,盼着它快快下山。
朗岳观中极为忙碌。怀清带着姐弟俩去见了观主后,三人便帮着写写灯谜,系在那各色花灯上。眼瞅着差不多了,便相携往梅林去。
春梅以惊蛰为候,时雨水未至,冬梅又谢,梅林便有些萧瑟,即便有花开,也稀稀疏疏的。
倒不是好时机。
三人却也不在意,信步闲庭,春琴春芜遥遥在后跟着。怀清与赵香枝偶尔问赵蕴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