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正说着,楼外响起朝颜的声音:“国师,陛下宣。”
怀清同叶瑜对视一眼:“你继续练字。”
“师父。”叶瑜撒娇道。
“练字吧。”怀清往外走。
叶瑜悻悻低下头。
皇帝在大发雷霆。他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两名宫卫押着白顺,其余人都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白顺拼命磕着头:“陛下,陛下,奴婢冤枉啊。奴婢怎么敢行刺陛下啊。”
皇帝止住来回踱着的步伐:“你不敢?你不敢?难道朕诬陷你?难道安奴不是为了保护朕被你刺伤,而是朕刺的?”
他的跟前掉落一把匕首,上面满是血迹,安奴则在偏殿榻上,等着太医诊治。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昏昏沉沉的,等到清醒过来,已经被扣住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陛下饶命啊。”
皇帝瞪着他,满目Yin翳:“朕以为你忠心耿耿,万没想到你是如此狼子野心。来人,把他拖出去,杖毙。”
白顺一听,疯狂地求饶:“陛下,不要啊陛下,奴婢没有,奴婢对陛下一片忠心,陛下......”
“拖出去!”皇帝一甩袖,他已经压抑了太多的怒火,从见到木偶人的那一刻就没有停歇。
他令宫卫退出去,实在控制不住,一脚将桌案踢翻,上面的奏折哗哗往下掉。
“陛下,陛下,气大伤身啊。”安奴的声音传了过来。
皇帝闷着声音:“你别管,好好躺着。”
他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白顺说的话,想一句脸色就Yin沉一分。
他知道白顺是中了招。但那又如何?他吐露出来的那些事情,足够他被凌迟,足够被五马分尸。他甚至要感谢出手的人,不,或许不是人,或许是他的儿子,他可怜的太子来诉说自己的冤屈。
他原本浑浊的双眼突然间亮极。那种被愤怒与怨恨点燃的光,令他不像一个花甲老人,而仿佛是即将出征的将士。
“陛下,辛美人来了。”殿外传来通报声。
皇帝双目一寒:“让她进来。”
辛美人急匆匆地进来。她本在云林宫中同儿子说话,却有宫人来报说陛下宣召。欢喜地打扮了过来,路上却听说白顺行刺陛下,已被扣住。
她的心跳得极快,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陛下。”辛美人看着满地狼藉,心中害怕更甚,“陛下因何如此大怒?”
皇帝脸上一片漠然:“辛美人如此行色匆匆,出了何事?”
辛美人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见他神色无异,才稍微松了口气:“妾方才来,见白顺公公被拖了出去。陛下,可是白顺公公伺候不周?”
“他行刺朕。”
“啊!”辛美人惊呼一声,立刻捂住嘴,“这怎么可能呢?白顺公公伺候陛下多年,怎么可能会起这心思?”
皇帝慢悠悠地整着袍袖:“怎么不可能?朕毕竟老了,没法给他想要的,他难道不想为他的新主子做做事,也来拥个从龙之功?”
辛美人脸色霎时发白:“陛下......”
皇帝瞄了她一眼,嗤笑一声:“辛美人,你要为他求情?”
“不,陛下,妾只是,只是觉得白顺公公不是那样的人。”
“那么,是朕陷害他了?”
“不不不,妾并不是这个意思。”辛美人急忙趴伏在地,“陛下英明,自然是已经查清了的。妾妄言,妾该死。”
皇帝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确实该死。
“罢了,你下去吧。”但,还不到时机。
白顺被绑在条凳上。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回了景明殿,为陛下盛香,怎么就变成了行刺陛下。
被押在条凳上,他感受到怀中空荡,脸色瞬间苍白。
木偶不见了。
木偶。行刺。
他拼命喊着:“陛下,不是奴婢,不是奴婢,那东西不是奴婢的啊!”
他不敢说出是什么,他明白,皇帝是发现了那个木偶人,借口他行刺要杀他。可是,那不是他的,那东西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没人理会他。杖木一下一下地敲到他身上。剧痛从背后蔓延开,他眼前发黑,口中仍不停地呼喊冤枉。
“白公公。”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顺的视野里,出现一双Jing致的绣纹靴。他勉力抬起头,看见怀清那仿佛冬日霜雪般清寒的脸。
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但仍在努力地思考着。
“是......是你......”他吃力地说道,“是你!”
他想起来了。是这个人,是这个装腔作势目中无人的国师。
“你,你在香中,放了什么?是你......”他喘了口气,“是你,要害陛下,和我。”
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