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带怯的惹人怜,粉红娇嫩的面颊,一双剪水秋眸顾盼生辉,秋月直赞,想着新一批毛织品出来后先用上桃仙子的牌子。
孙夫人派车送秋月回去,孙芳华收拾了东西要跟着去,被孙夫人叫住,说是孙芳华京城的外祖家要来人。
孙芳华立刻就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秋月虽不知孙芳华的外租家是何人,特意从京城来见,必定和孙家姐妹几个的婚事有关,遂不敢多做打搅,告辞出来。
果不其然,几天后孙芳华再来桃园时,面上添了些许惆怅道:“月儿,你说女儿家大了就非得嫁人吗?”
秋月怔道:“那当然,你我父母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嘛”,虽是这样说,十二三岁就议亲太早了些,心下好奇能跟孙芳华议亲的是何许人也,取笑道:“怎么你早早就想着嫁人?”
孙芳华不悦道:“人家心里七上八下的没底,想着我俩一向交好,你又是个有主意的,想跟你说说,你反倒来取笑人家”
秋月难得见孙芳华扭捏之态,哈哈笑了半晌,孙芳华气道:“不许笑了,你自己早嫁了刘三哥,还来笑我”
“我和三哥跟你的事不一样,当初没有三哥救我,我不知道沦落到哪种地步”
孙芳华惊诧的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为的报恩,难道你真是桃仙子变的,托生成人来报恩?”
“瞎说啥呢,哪来那么多Jing啊怪的,你也知道我父母去的早,二叔是个不管事的,姥爷身子不好,叫我遇上个恶二婶,不是三哥搭救,这会儿怕没有秋月这个人了,不是为了报恩留在他家,怎么说呢,好像我们天生就是一家人,有些话我不说三哥就知道什么意思,我和他之间多了那么点……默契,对,就是默契”
“我也想向你和刘三哥那样,不论才学和家世,只要能和我心意相通,再怎么也得像我父母那样,月儿你不知道,我祖母是继祖母,那老妖婆可作哩,前些年说我母亲只生了三个姑娘,动不动往我爹任上送人,好在我爹为人自律,要不然我要多出许多弟弟妹妹”
秋月对孙芳华早已熟悉,接受了她的说话方式,用两手支着脑袋听她说。
“我爹在任上多年,她非要留下我娘侍奉,我外祖家出面她才同意我娘随我爹到任上,留了我们姐妹三个在京城,你不知道我们在京城过的什么日子,晨起下晌都得去请安,板板眼眼的都得按她说的做,吃饭不得听见筷子声,走路不能有脚步声,我俩妹妹还好,没把我给憋屈死,我娘在家也管制着我们,可没像她一样的管,那些时日我是天天盼着我娘能接我去,现在好了,我娘生了小弟弟,总算是出了口气”
秋月虽没见过孙家祖母,听孙芳华对她的称谓,只怕是积怨已久,孙夫人也是不容易。
“你外祖家给你说亲的那人你可见过?”
孙芳华羞红了脸道:“那人我见过”
秋月体内的八卦因子立即作怪,问道:“噢……怎样?”
“我只远远的瞧过一眼,长的还算……清俊”
秋月呵呵乐了一阵道:“你外祖家是真心疼你娘和你们的,你心里也别不安,想来那人很不错”
“月儿你不是我,不知我的心思,那人虽不错,可我一想到嫁为人妇就得恪守妇德,还得跟那些浑身冒着酸气的妇人和木头一样的小姐打交道,心里就难受”
孙芳华性喜洒脱,怕是在京城拘俗的狠了,京里的妇人小姐被她说成这样,她也是真心无奈,也不多劝,凡事需得自己想通才是。
风风火火一贯是孙芳华的作风,刚跟秋月交了心,又一阵风似的要离去,道:“我娘说了,不准我在你这儿过夜,我先回去了”,叫人驾了马车离去,惊起一片尘土。
秋月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骑着毛驴回家去,慢悠悠的走在田间的小道上,刮过一阵风吹的道两旁的树荫沙沙作响,河边一个身着蓝色长袍的青年和几个光屁股小孩在嘻戏。
几个孩子玩到兴头,撩了那人一身的水,那人甩甩头发上的水,一抬眼瞧见秋月,面露惊喜的跑过来。
走近了秋月瞧着有些面熟,问道:“这不是蒋公子吗?你怎么在这儿?”
蒋羽熙心道刘三忙的不曾跟他妹妹提起我吧,忙道:“月儿妹妹,好巧啊,我找你多日竟在这儿遇见你”
秋月见他浑身是水,虽是夏天也怕着凉,离刘庄没几步路,带了人去家里换衣裳。
仆妇去烧热水,秋月找了一套刘三的衣裳让蒋羽熙换洗。
刘婆子狐疑的问:“月儿,那小伙是谁?”
“婆,是三哥的朋友”
刘婆子拉长了声哦了一声。
蒋羽熙觉得面前的老人家目光像带了针似的在他身上扎了一圈,本地人称呼祖母为婆,想来就是刘三和秋月的祖母。
入乡随俗道:“婆,我是三儿的朋友,今日巧碰秋月,特来拜访您老人家”
刘婆子心道:嘴还挺甜,瞧你那样,哪是冲我孙子来的,分明是冲我孙媳妇来的,上下的打量秋月,毛都没长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