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有恩于在下,听闻李大人被jian人所害心里悲痛不已,在下以尽绵薄之力,希望还大人一个公道。”
李夫人嗔怪看一眼李胜,颔首对众人道:“诸位有心了,我家老爷的案子已经没有必要再费心,请各位不要再浪费时间。”
李胜大惊,“母亲,这是为何?!”
李夫人挽起一抹忧伤的笑,“老李家一世清白做人,就算是做买卖也童叟无欺,更不曾做过些违背天理良心之事。今日我家老爷酿成大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因果缘由。”
看样子李仁一事对李夫人打击不小,几十年的夫妻感情竟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她又转身朝顾雅浓一拜,“犬子与老爷父子情深,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已,希望公子体谅些。”
李胜有些不可置信张大眼,想开口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词语。
半晌沉默后,顾雅浓声线低沉,“关于您丈夫的案子,夫人就不想知道真相?”
李夫人摇头,“老爷所作的事情已经证据确凿,无需再调查,纠缠不休只会落得庸人自扰。”
李胜始的祈求不奏效,李夫人无动于衷,温婉的浅笑也是寒心。
主人不让查,一时找不出其他借口顺藤摸瓜。
“如果夫人执意,在下也没有再打搅的必要了,告辞。”
丁豆楞了一会,才匆忙跟上承先的脚步,这怎么回事?刚来没多久,什么线索都没问出来,这就要走了?
“王公子请留步!”
李胜慌忙叫住顾雅浓,他扑通一声跪在李夫人身前,“母亲,请相信儿子一次,父亲的案子的确是另有隐情!为人子任由父亲受到冤屈欺辱实乃不孝的大罪,九泉之下父亲如何瞑目!”
最终拗不过李胜,李夫人温顺的眉目闪烁,她抚平微皱的衣角,有丝无奈,“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请问便是。”
丁豆稍事放松,这才是正事。
“敢问夫人和李大人成亲多少年?夫妻关系如何?”
李夫人润泽的眼无焦距看向远方,似在回想,“贱妾与老爷成亲已二十五年有余,贱妾本家姓陈,是世代侍奉李府的家仆,后来老太爷相中贱妾手脚勤快性子平和,摒弃门第之言便同家父说成了这门亲事,当年贱妾只有十二……”
十二岁就要嫁人,难怪自己二十二还未许人家,爹爹会这般紧张,丁豆不由心里感叹。
“老爷年长我三岁,算起来也算是青梅竹马,在我心里之一把老爹当成哥哥看待,成亲后虽谈不上鹣鲽情深倒也相敬如宾,老爷怜香惜玉,怕我受委屈一直没有再纳妾。”
“那请问夫人,云景绣庄的老板吴贵是如何与李大人结识的?”
李夫人眼神一滞,似乎没有回过神,半天才道:“贱妾对吴贵的事也不甚了解,只听老爷说过,吴贵是三月前从皇都来全州开绣庄,因为志趣相投二人一见如故,便结成了异性兄弟。我念着老爷也是老实本分的人,定不会结实什么三教九流的人物,于是对此事没在深究。”
顾雅浓长眉有些微皱,小酌茶水便不再发问,丁豆瞥见他的脸色,直直觉仿佛案情又复杂了。
“如果阁下问完话了,贱妾想回房休息。”李夫人起身,淡笑着行礼就要离开。
忽然她身子一歪往下倒去,李胜大惊,慌忙扶住,惊愕道:“母亲!你怎么样!”
李夫人半天才张开眼,神情疲惫,她尽量放缓声线,示意且安好。
李胜搀着娘亲回了房,丁豆倒皱起眉头。
方才在李夫人晕倒的一刹那,她见到第一个欲冲上前去搀扶的人不是李胜,而是李夫人身后站立的老管家忠叔。老管家瞬间又收回手,那个表情有些奇怪,像是矛盾、又像是委屈,自己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总之那个眼神的含义很是复杂。
管家忠叔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身体直立双手握拳在后侧,仔细还能看见手臂涌动的筋脉。
他有些犹豫的开口,“有些话做下人的是不能随便说,但是如今这般光景,老奴也舍不得看夫人少爷跟着遭罪。”忠叔顿了顿,“老爷并非如你们所了解到那般忠厚老实,自从结识了吴贵,整个人就变成另一个性子。其实,老爷和吴贵之间根本上不是兄弟的手足之情这么简单。”
“吴贵在全州开绣坊时日尚短,很多方面打点不齐全,早期生意自然也就不如人。后来吴贵打听到老爷喜爱享受,于是花了重金购来世间珍品孝敬老爷,吴贵还时不时差下人送来美酒佳酿。两人的关系渐渐熟稔,有老爷在差人打点,云景绣坊的生意蒸蒸日上。而后,不知足的老爷总是以绣庄要挟,吴贵怕事,每月就照常差人送来美酒和银子。”
丁豆紧盯着忠叔,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老爷装扮的很好,少爷和夫人都不知情,只当他是个忠厚老实的本分人,老爷和吴贵之间的事都是老奴在经手,甚至还威胁老奴如果敢把事情透漏,就把老奴那乡下的三岁孙女卖去青楼做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