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先小弟,我好歹大你两岁,懂不懂什么叫长幼有序尊老爱幼,多年的圣贤书怕是白读了吗。”
“胡说什么!不许叫我小弟!”
承先年轻英气的面庞微腾起薄怒,丁豆机灵往顾雅浓身后躲,眨巴大眼委屈,“主子,承先小弟欺负我。”
承先在朝堂算得上少年有为之辈,不知为何和丁豆相处时时能将少年热血发挥得淋漓尽致。
回了客栈正值晌午,三人在酒楼找处靠窗边桌用餐。
尽管两人身份特殊,但桌上菜色还是清清淡淡,两素两荤菜。
丁豆意思性招呼一句,夹起酱牛rou咬了下去。
“为了你个大麻烦,主子可是特意多加了一份荤食。”
心里一顿,瞥见顾雅浓清单的俊脸,丁豆憨憨笑起来,“多谢主子,主子真是好人。”
顾雅浓轻挑竹筷,嘴里嗯声算是应声。
丁豆只要看见rou眼睛就会迸发绿光,和饿了十天半月的野狼,承先不由咂嘴道:“姑娘家怎的这般爱吃荤。”
小声的疑惑被丁豆听在耳里,她咽下食物,露出一对梨涡,“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多吃rou对身体有好处,没有结实的体魄怎能好办事。”
自己吃得那是个天女散花,米粒到处飞,她摸把嘴边的油,“男人又不是女子家家,就得大口吃rou大口喝酒,即豪爽又霸气。你这么年轻还没有娶妻生子,只要我提点一二,保准有大把姑娘在后头追求。”
听见后面几句,承先微红了脸,使劲儿埋头吃饭。
丁豆因为吃到rou而满足傻笑,顾雅浓心叹,明明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番话她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
一顿饭没吃多长时间就被突兀打断,并非丁豆聒噪,而是街边正有人在衙门前击鼓鸣冤。丁豆已经吃的半饱,见有热闹看,放下碗筷往窗外伸长脖子。
击鼓那人狠狠敲打鼓面,口里边嘶声嚎叫冤枉。县衙门前开始围满人,那人还在使劲儿捶鼓面,但不见衙门有人出来,丁豆依稀记得承先提过,原知县李仁被革职查办之后,第二日朝廷连夜马不停蹄从别处调遣官员来补充,没道理有人击鼓鸣冤父母官居然不理会的。
群众熙攘指点,击鼓之人毫不在意,反而嘶喊愈加卖力,似乎真是有天大冤情。
酒楼食客也被惊动,皆伸着脑袋看好戏。丁豆看得心里猫挠一般,抄起一筷子牛rou放嘴里狠狠撕咬。
承先迟疑,“主子,那人敲鼓许久,始终没人出来应接,会不会是衙门府出了什么事。”
顾雅浓专心用膳,眼也不抬,“和案子无关的事不该管。”
承先垂首应了声。
那边又传来浪花似得喧闹,有节奏的击鼓声截然而止,人群哄闹还夹杂着咒骂。混乱过后,丁豆见那击鼓之人被几个人着官差制服衙役推搡在地,光天化日之下便是一顿拳打脚踢。那人被迫弓着身子,护着头硬生生挨打,好奇围观者没有人愿意帮手,看笑话似得幸灾乐祸,还有几个发出倒喝彩。
热血心肠的丁豆一下来气,她猛地一拍桌,喝道:“还有没有天理了,这样下去那人会被活活打死的!”
承先来不及拉住,丁豆已经怒气冲冲往衙门那跑去。
耳边充斥毫无血性的杂嚷,她费力拨开人群,发足力气朝正要踹那击鼓人的衙役狠狠一脚,衙役毫无预兆被踢翻在地疼地直叫唤。
嘈噪声渐弱下来,见突然有人捣乱,衙役们停下手,怒目瞪着丁豆,大声训斥道:“哪来的黄毛小子!敢拆你官爷爷的台子,不要命了!”
见惯这场面,丁豆母鸡护小鸡一般将那个被打的不省人事的击鼓人护在身后,叉着腰扯嗓子,“我呸!人家击鼓鸣冤你不肯为人家请命就算了,没由来无缘无故把人打一顿,大铭还有没有王法!这种败类还敢自称官爷爷,美得你!朝廷养你们,皇上用你们是为了国家安定!不是让你们滥用职权欺凌弱小!”
人群爆出一阵阵看好戏的叫好口哨声。
几个衙役没料到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居然出口不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官府颜面扫地。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自知理亏,撂下几句狠话,灰溜溜返回衙门府。
热烈掌声渐起,群众叫好声一片。
丁豆好似被吹捧成洋洋得意的英雄,她瞪着眼,转身指了一圈“你们也别在那看好戏了!养出这么一帮子人都是给你们给惯的,这么多人宁愿看笑话也不施以援手,你们良心就那么好过吗!今天算是他倒霉,改日换了你们自己被当街欺辱,我看你们还能幸灾乐祸到几时!”
“你个臭丫头说什么!”
有人怒了,“敢胡说!看我撕烂你的嘴!”
“大家上啊!”
几十张狰狞的脸朝她靠近,丁豆哪见过民暴阵势,被逼得直往后退。
突然眼前一闪,那银晃晃的物件几乎是擦着她的面而过,待回神时一柄银白透着寒意的长剑没入身前地面,伴随的嗡嗡蜂鸣声像是无形气波,瞬间将围拢的人群震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