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五指,又按了按。脑子里突然亮起一盏光芒万丈的灯泡,邹麦仁猛的收回手,僵硬的看向毫不知情的程理,刚刚,刚刚……
右手攒着哆嗦的左手,浑身燥热得弹地而起,定定盯着程理的脸,又看了看还残留曼妙滋味的手指,轰,血ye蒸腾。
沙发上的手机铃声猛的响起,吓得邹麦仁双手一缩,生生往旁边跳了一大步。惊慌的大兔子都没有他这么呆。
程理猛的睁眼,同时猛的扑向手机,“喂……我马上回来。”
蹬蹬蹬的急乱脚步声在邹麦仁身边走过,程理默不作声的垂着头穿鞋,拧开大门把手的时候,邹麦仁及时拦住她。
“阿程,你去哪?”
程理依旧垂着眼睫,邹麦仁感受到手中的胳膊在轻微的颤栗,他心中一沉。
“豌豆,nainai她……不行了。”
“我和你一起回去。”
邹麦仁边说边帮她把外套穿上,系好扣子,裹上围巾。
今日冬至,冬天最长的一个夜晚,凄冷刺骨。
两人摸黑赶回郊区的院子时,大院内的柚子树好似禁不住恻恻寒凉,咔嚓一声,断了根老枝。
程理和邹麦仁一同走进大门,灯光通明,两排腰背笔直的男人站在院中,面容或端严或肃穆,皆眉眼凝重的看过来。
其中一个鬓发花白的中年男子,看见程理的一刻,眉目温润了许多。
“大小姐,首长和大少他们都回来了。”
程理点头,沉稳的迈步而入。
慢了几步的邹麦仁还呆愣愣的站在门口。明明十米的距离,却感觉程理站立的内院门槛,好似有山顶那么高,那么遥远,而自己在大门口的山脚。
徒劳的仰望。
程理站定,回首,“豌豆?”
一声轻唤打破了迷障,邹麦仁捏了捏手指,一步一步向朝他伸手的程理靠近。
握住他发凉的手,程理有点懊恼,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别怕。”
“恩。”
邹麦仁回答的声音几乎没有,但他的手紧紧的握了握。
绕到后院,程nainai住的房间外,又是一群人看过来,邹麦仁飞快的打量一遍,便把视线垂下了点,硬撑着脖子不低头。
“小五。”
一位气势威严的军装男人走过来,鹰眼定在邹麦仁的头顶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就是瓤了的西瓜,马上就要裂了。
程理攒着手,回道,“大哥。”
“什么人?”
程寅振不含情感的问话,好似一桶水浇在邹麦仁身上,凉沁沁的。
啪啪两声沉稳的军靴,另一个男人也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凑到邹麦仁的眼前,然后也是无机质的冷呵了一声,“你谁?”
程理凤眼一眯,怼道,“三哥,西北的风沙眯了你的眼,看不清妹妹的手么?”
她胳膊一动,和邹麦仁交握的手举在他们眼前。
邹麦仁咬了咬嘴角,鼓起勇气道,“程大哥程三哥好,我叫邹麦仁。”
“哼!”
程寅振和程未来双双冷哼,扭开头。
“哎呀,你两别这样,”程二哥是见过邹麦仁的,疾步过来打圆场,“小五那么大了,也要交朋友嘛。”
程理被他们这态度气得窝火,正想回嘴的时候,程nainai的房门开了,冯若兰走了出来。
“小五、豌豆,nainai叫你们。”冯若兰招手。
程理经过三哥的时候,一脚踩在他的靴子上,再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等房门一关,程辰钢就被大哥和三弟左右挟住了胳膊。
“快说,那小子怎么回事,哪里冒出来的?”
“小五为何要死死牵着那小子的手,到什么地步了,我的小五宝贝啊,她才十六!”
程辰钢:“……”他也很郁闷的好不好。
房内静穆的气氛,让甫一进门的程理和邹麦仁捏紧了心脏。
程海峰深沉的黑眸看向他们,召手道,“过来。”
邹麦仁移步到床前时,敏感察觉到,有如利刃的视线在他身上一扫而过。
“小五……”
程nainai的眼睛半睁着,伸出枯槁的手,想握住她的乖孙儿。
“nainai。”
程理握住了老人的手,眼前老人满足的面容和上辈子辞世的悲恸画面重叠。
“乖孙儿,别哭,人都有这一天,nainai希望你幸福,海峰……”
程海峰从程nainai枕头下拿出一个漆盒。
“给,给他们……”
程海峰默了默,想给自家闺女,但闺女两只手都握着老娘,厉眼一扫,不胜情愿的把漆盒递给了旁边的呆愣小子。
看着手里的小方盒子,早已泪双流的邹麦仁眨了眨眼,凝噎道,“nainai……”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程nainai转了下头,似乎看见了邹麦仁,还笑了笑,实际上别说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