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一惑,还望解之。”
梁王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脸上立时露了三分似笑非笑,点了点头,“且说来罢。”
男子示意季妘道来,而季妘开口问起反而有些犹豫,梁王梦中能帮萧琛瑞夺位,从西汜猎苑到如今的种种,季妘心里一直有个猜测,不吐不快,也或许今次是一个知晓真相的机会——
“王爷与季家究竟有何恩怨?”
料想中,季妘或者问他何时离开,或者问他目的为何,独独没想到季妘会问这个,梁王动作一顿,神色冷淡了下来,眉目间甚至有些锋锐之感。
他脸色平静的看着季妘,就在季妘以为梁王不会回答之时,梁王却意外的开了口,“你曾经该有一个姐姐的,她叫季嫦……”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陈年旧事徐徐道来——
旧年,季大老爷年轻的时候曾和其庶弟季四老爷去恩阳州新余郡办差,恩阳新余有个家财万贯的谢家,而谢家能有这般家底,与其常献珍玩玉器给新余郡守不无关系。
从定安来的京官儿,尤其季大老爷与季四老爷还这么年轻的,一般都是世家大族出来的,新余郡守自然要好生巴结,车马住行一应为季家兄弟二人办得那是妥妥帖帖,当然,这其间花用的银子就是谢家掏的腰包。
谢家有双姝,一嫡谢珍,一庶谢玉,俱是美名远扬。两女未曾及笄,提亲的人家就快要把谢家的门槛儿踏破了。然而,这谢家双姝都是心气儿高的人,寻常男子哪里瞧得上,直到那时还是少年人的季大老爷与其庶弟来到新余。
谢玉心仪季大老爷,谢珍则与季四老爷两情相悦,若就如此,兄弟二人各迎了谢家女进门,也算得美谈。只让人料想未及,那谢玉骨子里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这边说心仪季大老爷,转头却是和个奴才秧子鬼混在了一起,季大老爷知晓后,极为恼恨。
谢家再富,也是百姓,是白身,哪里敢得罪京里来的大人,当即将谢玉撵去庄子关了起来,又是摆酒设宴,让谢珍透过季四老爷,务必请了其兄长赴宴。季大老爷不好拂了庶弟的面子,便去了,宴间席上,有一极为貌美的歌姬献舞,而季大老爷醉酒醒来之后就见这歌姬躺在身侧。
等办完差事准备回京,也是一月有余,那歌姬竟被诊出怀了孩子,季大老爷无法,只得携了这歌姬一道回去,后头季四老爷聘了谢家嫡女谢珍为妻,而那歌姬没等季大老爷提了她做妾室,生下季大老爷的长女季嫦就因血崩去了,而季嫦,就是季大老爷真正的庶长女。
第59章 第五九章:幺蛾子
不过办了趟差事回来,硬是莫名收了名美姬在旁,季大老爷心头不是没有一种被算计后的不快的,但文娘也就是那歌姬,即便是在孕期,也不忘妥帖侍奉了他左右,如此一来,尚且年轻的季大老爷也就放下了心头不乐,转而想起,若是京内一帮子朋友知晓文娘后,该是露出何种羡慕嫉妒的表情,不免得意。
定安里边,文人雅士若得红袖添香,即便教人说上两三句闲话也是无伤大雅,反而颇得同龄人艳羡,到底世家的年轻公子哥儿们都向往年轻的时候能有那么一两件风流韵事,话本子上书生与美娇娘的爱情故事,总是动人的。
季大老爷本以为文娘一事只是一件小事,哪家少爷公子没有一两个美婢姬妾的,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母亲季老夫人的雷霆震怒。
一个来历不明的歌姬怀了季家嫡长子的血脉,不清不楚,教得季老夫人怎生不怒?本来端方的儿子,转头做起与这下等女子红袖添香的事儿来,只道这文娘定是狐媚,季老夫人虽不至于发卖了文娘,到底也是不喜的,便将她拘在一方院子,等候生产便是。
“之后那歌姬生产之时血崩,只留了季嫦在世。”梁王说起这些话来,从头到尾俱是冷冷清清。
“原来我还有个姐姐。”季妘神思有些恍惚,季家原来是有个庶长女季嫦,然而如今她却是半点没有听说过,只能说明……
“季嫦,她死了?”季妘涩声道,心里有太多太多疑问。
梁王百般针对季家,约莫就是因为季嫦之死,可季嫦之死和季家又有什么关系?往更深处的想,若季嫦之死真的与季家人有关,最有可能是谁,季妘心里明白,最有可能的是极为重视家声的祖母季老夫人。
“死了。”梁王点点头,如今对季妘再谈起这件事,他想了许多,宫里当了太监的谢靳,四皇子府做侧妃nai娘的谢玉,还有如今的季四夫人谢珍,最后,回忆停止到了西山庄暗探传来有关谢靳的种种消息。
季嫦死了,死在季家自己的闺阁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插.在女子单薄的胸膛,血溅三尺。试问,谁能轻易拿捏住后宅深院的女子性命?莫过于同府之人。
梁王一直以为是季家人逼死的季嫦,那时,正是文景帝登基第七年,梁王本该领先帝旨意,去往西鹿镇守边疆,可当今文景帝念手足之情,西地苦寒,一直让他在京中多待几年再行西去,有人同意自然有人反对。自先帝去了,对梁王是否该即刻起身去西鹿统领铁甲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