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红的喜袍披在季初身上,季岚霜脸上有几缕哀愁,这般说道。她定的人家,门户是个显贵的,却是只能一顶小轿抬了送去,这辈子怕是都不能碰这样正正儿的红了。
“六姐姐,今儿可是五姐姐大喜之日呢!”季菡握了季岚霜的手,提醒着,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过得一会儿,季初一房内的季妘、季巧姝也来了,后边自然是表小姐何月莹。
五姑娘的大喜之日,不管素日里多少磕磕绊绊,这时候都歇了,到底是留得几分姐妹情在的,俱是有些不舍。且谁也不知道自个儿将来嫁个什么样儿的,是寒门小户的正头娘子?还是高门大家的富贵姨娘?一时间,女儿家的心头皆是茫茫惆怅。
到了时辰,有人在一旁敲敲打打,季时沐作为大房唯一的少爷,护了季初往偏门行去,这样算得给了季初这个庶妹妹几分体面。
甄氏兄妹在这僻静的小院儿里已经住上了一月有余,有一老婆子诫其万勿随意走动,且屋外时有丫鬟盯着,虽衣衫饭食皆是不缺,到底是憋闷得紧。
今日,在屋内甚是无聊的甄莺儿听得院外传来吹吹打打的乐声,好不热闹的样子。她的性子本就被已逝的父母娇惯坏了的,哪里耐得住,趁着丫鬟们被热闹引去了注意,一人悄悄地溜了出去。
季府宅邸之内修葺得甚是清幽,处处透露着世家大族的的高洁之气,甄莺儿从未见过这么雅致贵气的地方,倒真是有些庆幸和哥哥来了定安寻亲,幽居月余的苦闷和后悔霎时被抛到了一边。
季家偏门外是季初未来的夫君,新郎官身后是二抬的花轿,上绣福禄鸳鸯纹,边角挂了四彩花灯,披了正红的花绸,瞧着是处处妥帖。
冯姨娘和季家人见了心下也是满意的,没为难新郎官几分,也没耍旁的,正待季初跨了那道槛儿,众人身后却是一阵喧嚷。
瞧这情形,还有那闹将起来的人,季阮氏身边伺候的郑娘子只觉得太阳xue突突的跳,头疼的紧,赶紧的吩咐了丫鬟去后院传了话儿给季阮氏和老夫人。
消息由着丫鬟之口传到了季老夫人和季阮氏的耳朵里,莫说季老夫人,就是季阮氏都忍不住拍了桌案,斥了一声“荒唐”。
凭着甄莺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这季府之上嫁女,嫁的当然也算的她姐姐,眼珠子一转,便不顾了其他。
周边的丫鬟婆子们有识得甄莺儿之人,心里暗自叫糟,忙和人一道儿阻了她去。
顶着一众下人的阻拦,甄莺儿鼓足了劲儿往偏门那处叫着姐姐,嘴里的吉利话儿更是一气儿往外蹦,都不带重的。
季家好几位哥儿姐儿都是一脸惊愕,只季妘一人瞧着这热闹,笑了笑,眉眼间却是一片冷肃,这兄妹二人到底是来了季府。她上前握了五姑娘的手,那手竟有些凉意。
是了,任谁走这么一遭都是惊吓。
“小姐身有暗疾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还不上去拉着小姐点儿,莫要出了乱子。”季妘冷声喝道。
听了这话,旁边不敢动手的小厮这才大着胆子上前想拉了甄莺儿下去。门外头观礼的老百姓也明白过来,原来是季家一位得了暗疾的小姐,怪道如此莽撞。
甄莺儿可不是普通人,手臂腕间一翻一转便滑溜的挣了开,季妘那番话可把她气得不行,这会子有了回嘴的功夫,不免高声喝骂,“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这话也恁的粗鄙了些,果真是病得不轻!也是季妘穿得并不如旁的姐妹一般,身上金银玉饰甚少,站在旁边扶着新娘子,倒叫甄莺儿以为不过一个丫鬟罢了。
“放肆!”季阮氏匆匆赶来,就听得甄莺儿此言,气得不行,吩咐左右,“还不把她拉开。”
季阮氏身后跟着一众仆从,兼之作为季府的嫡长媳,掌了多年季府后院的管家权,整个人不言不语之时,自有一股子威严整肃的仪态。
甄莺儿见了,知晓定是府上夫人,也不敢造次,乖乖的退到了一边,她这般无非是不想和哥哥再待在那个偏僻的院落自生自灭罢了。
此间变故被季阮氏压了下来,又亲自送了季初出门,新郎官那边也息了心头不满,倒觉得季家门风果真清贵。
事态平息,季阮氏看着季家几个小的脸上止不住的好奇,意味莫名的又看了一眼甄莺儿。
季府势大,多少沾亲带故、旁枝末节的人想由着府内西角门窥得季府内里富贵,数十年了,也就何月莹这位表小姐安安稳稳的在府上倚梅阁住下了。
“还不扶着小姐点儿,天寒路滑的,当心磕碰着!”季阮氏转头看了一眼方才带头阻拦甄莺儿的刘婆子,又使人去叫了甄莺儿的哥哥,那位甄公子。
如今这情形,便索性带了这甄氏兄妹二人和几个小的去老夫人面前罢,而刘婆子正是被差了去盯着甄莺儿的人。
刘婆子自知犯了过错,因着贪图热闹,便一时疏忽,没能盯住这位,出了这样的乱子,心里怎能不慌,闻言忙上前几步扶了甄莺儿,也好将功补过。
这老婆子在她兄妹二人进得府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