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往那一站,来闹事的人心里先就怯了。待听到铁锤这么一讲,更是胆怯害怕。事实如何,她们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甘心自己起早贪黑做了一个月的工,到头来却一文钱都拿不到,所以这才不管不顾的冲到县城来,巴望着宁若兰和景惊蛰好说话,多少给她们一点。
宁若兰心里很清楚这些人的想法,所以她更加懒得出面。费心费力想带着全村的人一起致富,没得句感激就算了,结果却被人背后捅刀子。若不是她早有提防,恐怕这会儿已经陷入被动的局面,作坊被景金凤抢去不说,还得为了宁记招牌着想对她暂时妥协,想想就窝火的很。想让她对外头闹事的村民和颜悦色的解释,宁若兰自认做不来,反正李光说景惊蛰已经回来,那就留给他解决吧。
领头的妇人瞅瞅铁锤,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景惊蛰,壮着胆子说:“惊蛰啊,你大姐叫我们做活,现在却不给工钱,你也是景家的,这,这咋也说不过去吧?”
她现在学聪明了,别的不讲,就只抓住景金凤和景惊蛰同姓景这一点,死活要把他们绑在一起算。
“大娘,你不是不知道我大姐已经是出嫁的人了吧?”景惊蛰冷着脸,语气很不悦。“她做什么事,自然有夫家的人负责,什么时候轮到娘家管?大娘别我年长许多,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吧?还是说看我年轻,就打算唬弄我?”
妇人被景惊蛰一顿抢白,指着鼻子说她不懂道理,她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遭,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
“行了行了,谁欠你们钱你们就找谁去,再搁这闹腾,小心我挨个锁衙门去!”铁锤带着两个跟班衙役上前作势要赶她们走。
闹事的村民哪敢和衙役呛声,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见王丽霞和朱婶几个跟着进了景惊蛰的大宅子,不由酸溜溜的。
“我听人家说她们搁县里的作坊做活呢,工钱比村里还要高。”
“那村里的作坊惊蛰不打算再要了?”
“人家搁县里都弄了作坊,谁还会要村里的啊。”
“那我们以后可咋整,村里作坊要是再不开工,咱可都没钱拿。”
“不行,咱们回去堵景金凤两口子去,我就不信他们不回来!实在不行,咱就把她家的东西搬走!”
十几个人怒气冲冲的回到村里,把正回到村里的景金凤堵个正着。景金凤一个人招架不住,头发都被扯散了,好不容易瞅空跑出来,一头钻进景老头家拴住大门死活不开,任凭外头的人又叫又骂。
景老头和李氏从没见过这个阵势,见景金凤被人追得脸上东一道西一道,披头散发,衣裳被扯破,鞋子少了一只,看着着实可怜,也不好开口把人撵出去。只是听到外面的人漫天叫骂把他和李氏也划拉上,一张老脸气得通红。
王氏在里头好不容易把二丫哄睡着,外头就一阵震天骂,二丫被惊了下,立马咧嘴哭起来。王氏心头窝火,越发看景金凤不顺眼。抱着哇哇大哭的二丫冲出房门,指着坐在景老头屋里的景金凤大骂:“呸!自己没本事就别整事,现在好了,被这么多人追到家里头来要钱,还要害得我们跟着一起挨骂,凭什么?我家二丫要是被吓出个好歹,瞧我饶不饶你!”
“哎呀,老二媳妇,你少说两句,赶紧哄哄二丫吧,金凤也没想闹成这样的。”李氏见王氏不哄孩子,就想伸手接过来哄,结果王氏一侧身,接着数落:“叶贵生呢?出了事他咋不见了?还有,爹、娘,这也是我家,大姐毕竟是嫁出去的姑娘,何况还是欠人家钱这样丢脸的事,我瞧着还是回自己家比较好。要是被人闯进来砸坏我的东西,难道大姐还有钱给我赔吗?”
景老头脸色Yin沉,王氏的话不是没道理,万一外头那些人真的闯进来,恐怕就不是坐下来喝茶慢慢聊的事了,不给他拆了房子才怪!这么一想,景老头也为难起来,心里对景金凤和叶贵生干的好事恨得牙痒痒!
景金凤见王氏这么明摆着挑拨,心里气得要命,苦着脸求景老头:“爹,我就搁这等贵生回来,他去想办法了,怎么也会先借点银子回来应急的。你可别赶我出去啊,我要是出去了,非得被外头的人打一顿不可。”
屋里头的人正担心,外面的大门就被人撞开了。现在,不止是欠钱的人来了,就连她们的家人也跟着一起来了。一时间,景老头不大的院子被挤得满满当当。
“景叔,你今个就给咱们一句话,这钱到底给不给!”
景老头攥着烟杆急忙开口:“给,肯定给,大家多等几天,贵生去借钱了,借来立马就给大家。”
“景叔,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只是大家辛苦干了一月的活,到头来一文钱都拿不到,这搁谁心里头也气不过,你说是吧?”
景老头脸色难看的跟着点头,回头狠狠瞪了眼躲在李氏身后的景金凤。
“这么着,我们也去找过里正,也听里正的,就再给金凤一天时间,后天我们再来,要是还没钱,那就别管大家伙不讲情面。”
说话的人拿出一张纸拍到景老头跟前,道:“这是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