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议。”
铃兰看着瞿湃的眼神如同死物,而瞿湃则是眯着眼睛毫不退缩,“铃兰,你还真有点意思。既然你要战,那便战吧。”
第一次,历时整整一年的大清洗,以军||部一级上||将舟涧玟牺牲,中||将陆溪竹以命上诉为导火索,彻底掀开了军||部内部的清洗。
每天都有中||将,少||将被带入军||部问话之后再也没有出现,无数港区因此遭到迫害,甚至于在消息尚未传达之时,已然站队而自知不妙的指挥官竟然自行拆解麾下舰娘,并且以命作为赌注换取生机。
偏偏深海并无太多动作,甚至于连换季的反扑都并不猛烈,似乎在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死敌们自相残杀。
“还剩下多少了?”
“明天就是我,出征前先把遗书写了吧。”
诸如此类的对话每天都在发生,少||将结束了是准||将,准||将之后是大||校——
“每天撕一回遗书,可真是不一样的体验。”
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遗书撕毁,橘红色头发的少女趴在书桌上,眼神里充满了死寂,“下一个就是我,还是下一个不是我?”
“老师,你真的死了么?这样的状况您是算无遗策,确定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是一走了之,什么也不管了?”
少女将藏在自己怀表之中的照片悄悄拿出来观看了一下,似乎只要一眼就能拥有无尽的勇气。
她记得自己的老师对着自己说,再过大约一年半,军||部会有大动作,到时候要小心行事,千万保全自己。
那个时候她是特别的,仅仅入伍半年就已经成功晋升为大||校,作为优秀的毕业生前来学校给学弟学妹传授经验。她满脸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少女有多么敬仰她,一举一动都在学习她的样子,学习她那种轻描淡写而尽在掌握的指挥能力,学习她似乎看穿一切的高瞻远瞩。
您是真的死了,我再也没有见过您。
“指挥官!”
急匆匆敲响的门,似乎在说明着自己的命运。少女将怀表放在心口,整理了一下仪容之后打开了门。她的表情并不严肃,反而有着轻松愉悦的样子。
“什么事这么紧张?好好说,慢慢来。”
门外的俾斯麦似乎也平静了下来,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清晰。
“请您速去J-UR港区。”
“为什么?”
俾斯麦猩红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指挥官,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悲伤而又毫不意外。她说出的话在少女的意料之内,却也让她往后退了一步,扶着门才站稳。
“请您,前去清剿瞿湃元||帅下属叛乱港区的指挥官。据可靠消息,他们暗地里拥有一座岛屿用于后勤与部下交替,请迅速前往拦截。”
清剿,意味着对面是敌人。
拦截,意味着所有人一个都不能放走。
要如何做到这些,这道命令背后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了。少女依旧是微笑着点头,转头的瞬间捂住心口,直接干呕了出来。
这一步,终于还是走到了。
他们已经不满足于相互之间的排除异己,也不满足于小打小闹。他们要做的是寻根究底,拔草除根,又名为——
屠杀。
鲜血染红了河道,双眼无神的舰娘们望着天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同僚能够对着自己痛下杀手。而江上沉沉浮浮的军官帽,则是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或许这就是所谓最后的温柔,也是最后的残忍——她们死在了水战之中,却并不沉没于大洋之上。
因为这不是海洋,只是巨大海岛内部的河流。
少女双眼通红,鲜血与夕阳染红了河水,滚滚而去的大chao将血色推入海里,持续了整整一天才恢复了清澈,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未发生过。
“老师,这就是你看到的结局?还是说,这便是你要我做的,明哲保身?”
她在所有人眼中,忠于铃兰一系,是瞿湃元帅的眼中钉。虽是大||校,却出身良好,甚至于是舟涧玟唯一一个承认过的学生。比起已然日暮西山的瞿湃,所有人都倒向了铃兰,清洗终将结束,而战斗,也会再次开始。
她注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大||校,或许会成为准||将,甚至于因为高层流失太过于严重,少||将,中||将也不一定。
立下如此功劳,在场的所有人却无比胆寒。
已经没人知道少女在做出这件事之前是什么样子了,也无人知晓她曾经也同样驰骋海面笑容恣意,会偷偷地跑去看望老师,会和老师以及老师的好友三人一起谈天,会死皮赖脸地去吃甜品,也会开怀大笑如同一个真正的少女。
所有人只记得她站在江边神情冷漠,命令如同机械一般Jing准地拦截住逃窜的瞿湃部下,并且将他们屠戮净尽。在红色的江水衬托下,所有人甚至于都已经忘却了这位如同罗刹一般女子的名字,只满怀着敬畏和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