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道坐下。冯老爷吩咐下人斟茶与客人吃后,连忙向刘超几人道:“想必你们便是刘兄所言的几位小友了。”原来冯老爷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故称刘超这几位还未进学的读书人一声 “小友”。
因着他们五人中刘超最为年长,与冯老爷的交谈大多由他来作答。寒暄过后,冯老爷让家下人领他们到客房歇息,也是他们之后要住的地方。
之后的几天,刘超他们在冯府下人的带领下,采买好考试所需物品后就都留在府里埋头复习功课。中途刘超遇到难题疑惑,问了李开阳几人均没能答上,弄得刘超心里像猫抓似的,难受极了。
刘超苦恼了一阵,心里暗想:冯老爷就是秀才呀,他肯定是有才学,何不找他解解惑?于是他唤来了冯府的下人,烦他帮忙去询问冯老爷是否在府中,他有学业上的难题请教冯老爷。
不到一刻钟下人来回话道:“巧得很,这天老爷在府上。往日这时段的话,老爷通常不在府里的。”然后指路:“老爷请刘公子到书房去,现下请随我这边来。”
刘超道:“劳烦了。”然后稳步跟着冯府的下人走。从客房经过了一条林下小道,到了一个花园,园里隐隐传来了女子的笑声。刘超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几个小姑娘在园子边织布边欢笑。渐渐地近了一点,只听其中一位妙龄女子笑道:“亏得我想出这个点子,若是闷在房子里织布,那得多冻啊。把织布机搬到这里来不是妙极了嘛,阳光高照,就是再冷的天也给去了几分寒气,心情也畅快许多。”这位女子周遭的几人异口同声道:“小姐英明。”
刘超心里暗想:那几人口中的小姐想必就是冯老爷家的千金了。突然那位小姐发现有旁的男子在不远处,打一眼便知不是府上的下人,手里还拿着书,想必就是父亲前几日口中所说的来家借住的读书人了。看到他也望向这边,小姐连忙顺手扯了已经织好的布挡住自己一并侧了身子。
这时刘超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唐突了,大家的小姐想必比乡下的姑娘多了层忌讳。身边的下人惊觉自己一时疏忽,未曾想到Cao这近道就正巧碰上了小姐,唯恐被老爷责骂,连忙拖着刘超快步离开。
冯小姐的贴身丫环珠翠见已没了男子的踪影,扯开小姐遮挡用的布:“小姐,那登徒子已经走开了。”因为刘超不但不及时回避,还看向冯小姐这边,所以他已被珠翠认定为是登徒子了。
冯小姐羞道:“休要胡说。定是阿达偷懒带客人走近道才经过这里的。”阿达便是带刘超去书房的下人了。
“那客人就是登徒子,见到我们不但不回避,还偷看我们。”小翠气恼道。
“好啦好啦,想必他也是无意的。再说还有你们这许多人在,传不出什么闲话的。”冯小姐话头一转,“我们还是织布要紧,再过不久就没这么暖和了,初春的阳光午后就会弱许多,我们得抓紧干活了。”
花园这边恢复到之前的样子,该说说该笑笑。
刘超总算也在到达冯老爷书房前收拾好了心态,进到书房,行了礼便坐在冯老爷指示的位置,将困扰了许久的难题同冯老爷请教。好在冯老爷秀才的名头没有白说,果然仔细琢磨了会儿便解答出来。在冯老爷的讲解下,刘超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心头顿时松了不少。
随后冯老爷又和刘超探讨了下学业上的问题,不知不觉之间过得飞快。
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老爷,夫人唤您去吃晚饭,也一同邀了暂住的几位客人,酒菜已经备好。”
“我知道了。”冯老爷应道,转头对刘超说:“刘小友也一同顺道去了吧,另外几位想必也已动身了。”
“是。”
县试的时间是从二月初二开始,共连考五场,每场隔天进行。
二月初二那日黎明前,刘超几人一齐到了考场外。入场前,会有搜子搜查考生全身,以防夹带纸抄、书籍进场。随后县官点名,对应考生就带上考篮、考凳等物入场。
之后便是唱保。考生点名后到中厅大堂接卷,随后高声唱某某廪生保,这时廪生确认后便会应声。如果作保廪生对考生有疑时,立即就会有县官来查察或者扣考。那大堂上的刑枷就是为此而设的。
第一场为正场,要求考生写一篇八股文和一首诗。录取较宽松,只要文字通顺即可录取。第二场形式与第一场相同,这次将文笔不好的淘汰。第三场则要求写一篇赋、一首诗,或者各写一篇对策和论文。第五场则主要进行口试,称连复,要求学生讲解几段儒家经典。
接连几场考试,刘超几人已是累得慌。出了考场,回到冯府便呼呼大睡了一通。
等他们几人睡足醒来,冯府夫人早已唤人备好了饭菜。看他们饭桌上吃得欢,冯老爷便没有问他们关于先考的事,怕扫了兴。
饭后,冯老爷问:“这几日县考,几位小友可是累极了吧?”
刘超几人连连答:“还好还好。”
随后周雨辰愁眉道:“怕只怕这几日的辛苦要白费了,恨不能早几年上学,肚里也能装得多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