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缩了。毕竟感情再重要,也不值得拿性命去换。
泉瞳玥见她不语,也就不再问这些了,只不过,还有一件事,一直在她心间缠绕了许久,她总要问清楚的:“韵澜,你说我与子倾被那七将军带走,后来你又是怎么遇上我,又带了许多物资与银钱从北地绕到这沙洲的?”
谷韵澜讶异地看着泉瞳玥,见她脸上神色茫然,似乎真是不知道内情,这才又道:“其实……这商队是刘家商队,也的的确确是从北地过来的,只不过和我却没多大关系。”
“我本打算想办法筹些银子再上路的,哪知那天有一个人找上我,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赶了好几天路,他自称是刘家少主派他来的,叫我送一队物资去沙洲……后来,我就在马车上看到了昏迷不醒的你。”
第116章 多情成孽缘(下)
谷韵澜总算是把她自己知道的说得个差不离, 也算是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了。
至于她得了刘氏商队的相助,带了这装有满满当当物资及银两的数辆马车,到怀景彦面前邀功, 以及声称泉瞳玥在路上遇险,恰巧被她与七将军路过共同搭救之类的谎话, 也是能不说则不说,一带而过了。
泉瞳玥从谷韵澜说的这些事儿里头, 慢慢地将事情拼凑了一个大概出来:那日她和刘子倾两人是被七风将军所救, 后来大约是得了覃舟夫子的救治,方才捡回了一条命,其后刘家商队贴补了怀家的物资,将她送来沙州郡。
其实谷韵澜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也依稀闪现了一些片段,似是有个看不清头脸的人给她灌药, 只不过她清醒的时间实在太少, 也只记得这个了。
虽然很多事儿泉瞳玥依旧没弄明白, 可就在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涌现了希望:既然七将军将自己救了回来, 又是子倾的同门师弟, 想必子倾应该不会有事儿才是。
只是, 子倾若是没事儿,为何不来寻她?
他不是最恨自己同表哥在一起的吗?
还有一件事儿泉瞳玥也是困惑不已,为何自己这三个月的记忆如此模糊?
这厢谷韵澜将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也就打算出房间了, 泉瞳玥却是站起身来,急急又叫住了她:“韵澜,我表哥已经成亲了,你两个……恐怕再难回到从前,关于你想留下来的事儿,还是再想一想吧。”
谷韵澜闻言,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连那指甲抠入了rou里都不自知。
她本想反唇相讥,刺泉瞳玥几句,可后来竟也忍了下来,只步子稍稍顿了顿,便又掀起布帘子匆匆走了出去。
实际上,谷韵澜心里若说不埋怨泉瞳玥,那是不可能的。两人同窗数载,因着怀景彦和刘偲那些事儿,而多多少少有些面和心不合,可总归还是有情谊的。
只不过,她谷韵澜把泉瞳玥当成朋友和竞争对手,却从未真正儿害过她,可如今看来,泉瞳玥显然并不这样想。谷韵澜恨恨地思忖着。
在她看来,这泉瞳玥看似是个无害的女人,内里却是心机深沉,谁能料想,就是这性质和软的泉瞳玥,竟然连怀景彦已经成亲的事儿都没有告诉自己,呵,她这保密功夫还真真儿是做了个极致……
谷韵澜不由得又想起那日,她甫一见到怀景彦的时候,立时便扑入了他的怀里,她满心欢喜的以为,情人重聚,旧情再续,怀景彦看到她,定会同她一样开心。
哪知那怀景彦只是错愕地看着她,并没有什么惊喜的神情,他甚至没有回抱住她,却只是试探性地说了两个字:“韵澜?”
不多时,谷韵澜便看见了怀景彦的身后,款款走来的应诗晴。
话说这应诗晴,也是个柳眉杏眼,丹唇皓齿,面如春桃,窈窕体态的美人儿,且那举手投足间,总带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与娴雅,虽然那模样儿比不得弱柳扶风,仙姿佚貌的泉瞳玥,却自有一股明丽活泼的风韵。
谷韵澜望着她,在那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是了,怀景彦乃是镜南怀家的嫡长子,又十分争气地考中了探花,这样才貌双绝的人物,怎可能一直不成亲,难道真等着她回头去寻他?
谷韵澜心下失望,本想就此转身走开,再不与这怀景彦相见的,可她却又不甘心,她甚至都与那浪荡子杨从丰和离了,为的不就是能和怀景彦重归于好吗?她费尽千般心机,遭受万般苦难,怎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
倘若她今日退缩了,那这数月以来她所受的苦又算什么?凭什么泉瞳玥就是那娇贵的十八学士,总有刘偲护着她,纵使他下落不明了,甚至还有那覃舟、那七风将军替他护着她,那她谷韵澜呢?她难道就是那该被人弃之不顾的路边野草吗?
谷韵澜越是这般想着,越是意难平,这段时日以来,幽怨一直充溢着她的心田。也因着这种嫉恨,谷韵澜与怀景彦说了那些谎话。
没错,她就是要怀景彦歉疚,她就是要让他以为自己欠了她天大的人情!
这样一来……于情于理,于忠于义,怀景彦还能够丢开她吗?
哼,自然是不能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