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抓着她的手腕,泪眼婆娑,“之语,太子要拿掉这个孩子。”
“什么?”钱之语脸上露出意外之色,“怎么会呢?太子不是喜欢得紧吗?你不会搞错了吧?”
“没有错,太子亲口对我说的,因着现在东宫处境不好,太子说为了保全我才出此下策……可是,你觉得我是那种自私的母亲么?无论如何,我都要留下他。”杨薇娍看着钱之语,一脸乞求,“之语,如今你与太子最亲近,求求你,帮帮我可好?救救这个孩子。”
钱之语看着可怜兮兮地杨薇娍,轻叹一声,“他何尝不是太子的孩子,想必太子心里也不好受……”
杨薇娍眼含泪双眸一直盯着钱之语,等待她的答案。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话还没说完,”钱之语看了眼她继续道,“不过我理解你为娘的心情,哪个母亲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拼上性命?我会试着帮你劝劝看。”
杨薇娍当即道:“之语,这个孩子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钱之语默默地点点头。
…………
这日午间,李隆基在钱之语住处午休。
午后,一宫女悄悄闪进杨薇娍的院子。
座上的杨薇娍听完宫女的禀报后,再次大失神色。
由诧异,到愤怒,最终冷笑。
好个钱之语!
她挥了挥手,让这个悄悄给她报信的宫女退下。
那名宫女刚退至门外,夭桃把她拦截下来,严肃地叮嘱,“继续留意钱之语的一举一动,有要紧事及时汇报。”
“是。”此宫女垂首福身。
夭桃入内看主子的情况时,深深闭上双眸的杨薇娍利落地起身,走向门边。
“三娘,您要去哪?”杨薇娍越过她,大步朝外走去,夭桃赶紧跟了上去。
…………
李隆基的书房,
太监紧着脚步入内通传,“启禀太子,杨良媛求见。”
“让她进来吧。”李隆基放下手上的奏折,淡淡道。
不一会儿,杨薇娍快步走了进来。
她看着座上器宇轩昂之人,再次噗通一声跪下,语气已然不再像上回那般激动,而是万分冷静,“请太子收回成命。”
“道理我已经跟你讲过了,杨良媛莫再执迷不悟。”一个成大事的男人,对于眼前女人的执着,他没有太大的耐心。
跪在地上的杨薇娍微微仰视着座位上一动不动的男子,语气充满了质问,“太子难道对自己的亲生骨rou就没有哪怕一丝的感情么?您可是他的父亲啊!你真的要杀死他?”
“说的什么话!”李隆基剑眉轻蹙,有些不悦,“事已至此,你先回去吧。”
心底最后一丝希望渐渐幻化成寒凉的冰……杨薇娍嘴角生出一丝冷笑,“如若……怀这个孩子的是荆词,你还会做同样的决定么?”
李隆基深邃的双眸一闪,面色浮现许些厌烦,他起身朝外走去,直直绕过她,留下身后跪在地上之人。
原本直直跪在地上的杨薇娍,随着他决绝地离去,身体上最后一丝力气亦被渐渐抽离,她瘫坐在地上,冰冷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下,一瞬间心如灰死。
他终究,丝毫没有爱过她啊。
所以他才能痛下杀手,一点情分都不顾。
他当真一点都不稀罕他们的孩子。
曾经,二姐杨钰沛说,“李隆基是成大事的人,不会一心待你。”可惜那时的她有一颗飞蛾扑火的心,什么都听不进去。
呵,如今,她不求一心,但求动心。
可惜连乞求他动心都是奢侈。
☆、第二百四十二章 生死一线
面色极其难堪的杨薇娍在夭桃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回自己的院里。
“三娘,咱们该怎么办?要不……咱们告诉四娘,让四娘劝劝太子吧?”夭桃犹豫着道。
见主子不语,夭桃又道:“或者找薛夫子,薛夫子也做过太子的夫子,定会……”
杨薇娍摇摇头,神色呆滞地喃喃道:“他是太子呵,谁劝也没用,他要保他的太子之位,他要的是天下。”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即便今日换做是荆词,太子也会狠下心堕胎。
她当初爱慕的是胸有乾坤、抱负远大的他,何曾想有一日他因着自己的远大抱负,甘愿牺牲亲儿。
她不理解他,作为一名母亲,她非常非常不理解。
无论如何,她要自救。
“去调查一下,太子近来都与哪些朝臣接触。”杨薇娍终于冷冷发话。
夭桃紧着神,毕恭毕敬地领命,“奴婢遵命。”
这么多年经营的铺子、积攒的人脉,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
当日深夜,夭桃前来复命。
杨薇娍斜斜靠在座榻上,毯子盖着小腹,心绪难平。
“禀三娘,与太子接触频繁的有好些朝臣,但论及亲密,恐怕中书侍郎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