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王斟了一杯酒道:“你那么聪明,归根结底,你家二郎是否因为荆词,才与你的关系走到今日这般地步,你难道不知道吗?”
“四皇兄心意已决?”太平公主对此话题避开不谈,只谈眼前的荆词。
“太平,你经常出头露面、交际广,你帮我把话散布出去。杨荆词是目前本王身边唯一的女儿,谁要是敢动她,就莫怪本王不客气!”相王温和的声音中,包好了几分力度与狠劲儿。
太平公主盯着相王,总想从他身上看出点儿什么来,她一步一步走上前,直到逼近相王的身旁,悠悠地低声道:“四皇兄莫不是……对三皇兄的东西感兴趣?”
“唔——”相王当即摇摇头,“既然是三皇兄的东西,作弟弟的岂能感兴趣?再说,不是自己的东西,我不稀罕。”
太平公主瞧他这副反应,眯眼道:“四皇兄明白太平说的是什么吗?”
“不管是什么。”
“呵!”她轻笑,不再言语,转身朝门外走去。
“怎么?”看着她的背影,相王出声,“太平不留下来吃顿家宴吗?”
太平公主脚步未停,边向外走边冷声道:“小妹就不打扰四皇兄认亲了。”
不一会儿,高大凛然的身影消失在宽敞的屋内。
相王府上下为了这顿晚宴忙活了一天,太平公主却露个脸就走了,荆词不禁替相王感到失落。
主座的相王却不然,举起酒杯看向荆词,心情颇好,“这一杯,本王敬杨四娘。”
“这、这……”荆词错愕,一脸不解地看着相王。
“昨日匆忙,来不及好好迎接杨四娘,今日这顿晚宴,特地为杨四娘准备,还望今后杨四娘能多多帮衬本王。”
桌上两个侧妃见王爷举杯,亦跟着一起朝荆词举杯。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荆词身上,丝毫不在方才意夺门而去的太平公主,仿若她才是今日的主角。
荆词见一桌人这副阵势,终于明了,真正的主角,就是自己。
相王这是有意笼络她呢,自然,收为义女是假,真正目的是把她纳入自己的阵营。
据她观察,相王勤俭宽和,府里众人亦不像其他皇族那般骄奢,相王又是李隆基的父亲,看来是个好的选择。
她举起酒杯,颇为恭敬地对相王道:“良臣择主而侍,杨四愿孝犬马之劳。”
“哈哈——言重了,言重了。”相王开怀,大笑了几声,“如本王所说,本王无非是想多个亲近者罢了,相王府若能与杨家互相帮衬、互相支持,皆可不受jian人迫害啊。”
荆词点头,“王爷说得是……”
…………
这顿晚宴,大家都吃得很畅快,互利共赢之事,双方自然喜闻乐见。
晚宴过后,相王府派马车送荆词回杨府。
相王喝了好几盅酒,面色通红已有醉态。两个侧妃亲自上前将他搀扶到座榻上靠坐着,一人为他擦拭,一人喂他喝醒酒茶。
“王爷今日兴致颇高啊,妾身有些不明白,区区一个小娘子,她有值得王爷如此行事的能耐么?”
相王神态微醺,脑子却清醒得很,他伸手握住爱妃的手,轻叹道:“咱们王府,看着风光,你以为圣上真的不忌惮本王吗?咱们的孩子们,不是被调到远离京城的偏僻之地,就是被圣上放到了眼皮底下。相王府但凡有什么动作,都能被圣上、皇后严密监视到。如今的咱们,是空中楼阁啊,但是……本王不能坐以待毙,本王不能明面里去争取有实权的朝臣支持,只能争取几个大家族了。”
崔氏看着另一个侧妃道:“妹妹有所不知,这个杨四娘可不是一般人,她有胆有识,已得到观国公的支持,又深受自己的祖母看重。你想想看,她既然能从太平公主的天罗地网中逃脱,想必有其能耐。”
崔氏并不鼠目寸光,去潞州接人前就把荆词的事打探清楚了。
“嗯,”相王点头,“本王早在前两年太平的生辰宴上就看中了她,她在宴中唱歌,说尽百姓之苦,如今活跃在几个家族中间,这样的小娘子……本王倒是愿意赌一把。”
那侧妃豆卢氏点点头,“原来如此……”
☆、第二百一十章 不再手软
晚宴过后,荆词坐着相王府的马车直接回杨府。
待马车停稳,荆词下车,尚还不及反应,一众声音便响起……
“恭迎四娘回府——”
一干婢仆提着灯笼,静候在府门口,齐唰唰地对主子福身行礼。
为首的青女和芳年满脸期待地看着终于回来了的主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俩人仍旧毕恭毕敬保持着福身姿势,摆出了一等丫鬟该有的冷静做派。
“都起来吧。”荆词瞧着两个丫头与她们身后一干丫鬟,颇感欣慰。
这几年,她成长了,芳年和青女也成长了,尤其是芳年,不再似以前那般毛手毛脚,还将筎院上下打理得井然有序。
青女自不必说,重要的任务全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