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契,加之容貌出色,又是胡地美人,老鸨便在她身上下了重本,请了曾经的宫廷乐师教习,又养了两个丫鬟贴身伺候,眼看着就是**的年纪,突然得罪了宗家人然后一走了之,老鸨能不追究么。
如此说来,还真是钱能解决的,只不过这笔数额恐怕不小。
“咱们去莫家ji院一趟吧。”
“咱、咱们?”芳年吃惊,“咱们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有什么不能去的,刚好带你去见识见识,”荆词一脸无所谓,见芳年畏畏缩缩,便道:“你去不去?不去我带青女去。”
芳年胸脯一挺,赶忙扬着头道:“去去去,我当然去。四娘不怕,我也不怕。”反正她上回也随同四娘去过一次,还怕什么。
荆词露出满意的笑,“那成,走咧!”
须臾,荆词和芳年一人一马,骑在大街上。二人穿了男装,贴了假胡子,又画了粗狂的浓眉,涂抹了偏深色的粉黛,活脱脱两个糙汉子。
一入平康坊,四周都热闹了起来,绸缎车马,才子佳人,张灯结彩的房宅,以及空气中飘着的淡淡的平康坊独有的脂粉香味儿。
平康坊,南曲。
“吁——”
二人瞟了眼房宅上高高悬挂的写着“莫宅”二字的牌匾,停了下来,利落地下马。
“哟,二位郎君,里面请——”
立马便有浓妆艳抹的妖娆女子迎了上前,脂粉味道扑鼻而来。芳年忍不住直打了两个喷嚏,要不是用手捂着,差点儿把假胡子给喷走。
女子见状不禁笑,“呵呵,郎君是头一次来呀?”
“那个……把你们当家的叫过来,爷有要事。”芳年一边走进宅子一边推开她的手。
“当家的?”女子们顿了顿,似在思索。
荆词把钱塞到浓妆女子手中,“把你们妈妈叫来,快点儿。”
“好咧,客官坐着等候片刻,奴家这就叫妈妈去。”
没多久,一个浓妆艳抹甚是丰腴的妇人扭动着水桶般的腰一扭一扭走过来,艳红的大唇咧开,故作风情,“客官要什么样的小娘子,莫妈妈这都有。”
“我此行是来赎人的。”荆词沉着嗓音道。
“赎人?”老鸨打量了几下荆词和芳年,骨架这般小的男子,不像本地人,衣着打扮倒是不差,“不知客官想赎哪位小娘子?”
“梦小娘子。”
“梦、梦小娘子……你们是谁啊?”老鸨提高警惕直直盯着她们,第一反应是他们乃砸场的。
“我们是郑国公府的人,替婼小娘子赎她的妹妹梦小娘子,”荆词说着提高了声音,语气颇为不耐烦,“怎么?不行?”
“这、这不是不行……”老鸨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梦小娘子如今已是天价,贵府的婼姨娘把人给弄跑了……”
“少废话,开价。”
老鸨被荆词吼得有些畏缩,默默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两?”芳年一口道。
老鸨摇摇头,又点点头。
“十两黄金?”芳年又道。
老鸨摇摇头。
“别磨叽,说!”
“姝小娘子是头牌,怎么着也要一百两……黄金啊。”
“一百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杀人放火啊!”芳年惊得跳脚,简直天方夜谭,她是有意刁难吧?贵得快买下整个平康坊了。
“你当郑国公府好欺负?”荆词冷静自持,冷冷盯着忸怩作态的老鸨,神色间丝毫没有意外之色。
“哎哟喂,郎君啊,话不是这么说,您去打听打听,如今咱们家的梦小娘子,比宫里的贵妃娘娘还吃香,是有市无价呢!她这一逃走,咱们整个莫宅都喝了好几天西北风了,您瞧奴家就知道,人都饿瘦了一圈。”老鸨歪着眼睛撇嘴,一副小媳妇模样。
座位上的芳年看着赶紧撇开头,忍不住连番作呕。她发誓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打死都不来!上回那个桥西娘子她见过,同这些残花败柳完全不同。
“我告诉你,一百两黄金,你这是欺行霸市!”荆词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一敲,疾言厉色,“两个字,没有!”
“那不成啊郎君,您这是在谋财害命啊……”
“要也可以,去郑国公府抢去。”荆词抬了抬下巴,眸子甚冷。
老鸨未被唬住,顿时高声道:“您不能因着是郑国公府的就欺负人呐,就是去报官评理,清官老爷也不会说您对……您这是要我们整个莫家的命!”
“我可没欺负你,赔是要赔,但不是这么个陪法。”
“赔法当然很多,比如贵府那个婼姨娘就不错,听闻她素来不得贵府好脸色,若她愿意替妹还债屈居寒舍,奴家倒是愿意好吃好喝伺候着。”
啪——
一巴掌拍在桌上,茶水飞溅。
“放肆!”
老鸨吓得抖了抖。
“杨家好歹是几朝贵族,姨娘到ji院做头牌,你有几个胆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