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词看着这样的三姐,不禁有些微心疼,她突然相信,李隆基真的是三姐心底的人,可惜……三姐对李隆基还不够足了解。
“我若同李三郎有缘无分,能同你一起助他一臂之力,也是很满足。”
…………
两姐妹又说了好些话,杨薇娍刚离开不久,青女进来道阿琪嬷嬷来了。荆词不觉诧异,将近深夜,祖母身边的阿琪嬷嬷此时造访,怕是有不一般的事,遂让青女赶紧传进来。
“四娘安好。”阿琪婆子毕恭毕敬地福身。
“阿琪嬷嬷不必多礼,可是有什么要事?”
阿琪婆子将一锦盒呈给荆词,垂首道:“管娘子命老奴将此物交给四娘。”
“这是什么?”
“这是长鹊楼的人事资料,管娘子说长鹊楼的暗线今后便交由您打理,请您尽管去拓宽自己的势力,将来与大娘子制衡,以防杨家落入他人手。”
荆词讶异,“长鹊楼?暗线?”她颇感不可思议,“祖母掌控了它的暗线?”
“是的。”阿琪婆子沉着声回应,“阿郎瘫痪得太蹊跷,管娘子如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只怕大娘子那边……心思不纯。”
“好,我知道了。”
实在出乎意料,长鹊楼竟然同祖母有关。如果真的依阿琪嬷嬷所言,看来祖母的确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不敢在她身上下那么大的赌注,又或者……长鹊楼暗线只是祖母手上的一部分势力。
荆词打开锦盒,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纸以及一张玉牌。每一张纸上面清楚的写着姓名、样貌、职责……长鹊楼的暗线负责人叫许三秋,长鹊楼的三名茶水小厮、四名歌舞伎等都听命于许三秋。荆词把纸上的人信息都默默地背下来,尔后亲手将纸张烧毁。
翌日,吃过午膳。
荆词一身女式男装,带着青女前往长鹊楼。今日先来认认脸,青女心思缜密,荆词打算把长鹊楼的事交由她跟进会更妥帖,故而今日带了她出来。
长鹊楼,二楼雅间。
“客官,请问您吃些什么?”
荆词瞟了眼小厮,颇为神气扬声道:“照旧!”
“照、照旧?”小厮颇为为难,“可是……小的不知道您平时来咱们这都吃什么……”
“唉你当然不知道啦!把那个眉心有黑痣的小厮叫来,他知道!”
小厮躬身,“成成成,小的这就去叫。”
片刻,一眉心有黑痣的小厮走了进来,刚想开口,荆词有意无意拿着白玉牌正反打量,白玉牌玲珑剔透,甚为耀眼。
小厮见状,立马颔首,“见过主子!”
荆词抬首看了看眼前的人,“去把许三秋叫来。”
“是!”
她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许三秋。
长鹊楼陆陆续续来了客人,大堂开始熙熙攘攘起来,客人们大多选在这个时候吃茶聚饮、赏乐听音,一楼的戏台子上已有乐师正在调试手中的乐器,准备奏乐献艺。
不一会儿,雅间再次来人。
进来的是一半老徐娘,体态丰腴,眼神敏锐犀利,看见桌前坐的是年纪这般轻的小娘子,颇为怀疑,开口道:“请问客官需要些什么?”
荆词闻声抬首正视她,眼前的女子年近五十,声音悦耳,体态丰腴而无耳垂,是她了。
“是我。”荆词将玉牌摆到桌上。
许三秋见玉牌连忙福身,毕恭毕敬道:“许三秋见过主子!”
“许娘请起,”荆词抬了抬手,言辞恳切,“以后还需要许娘多多照拂。”
“这是我应该做的。”
噌——
大堂传来伽耶琴的声音。
噌噌——
几名着装奇特的女子依序走上戏台,她们皮肤极其细腻,眉色如望远山,双唇红润。随着伽倻琴的琴声,缓缓舞动起来,身段柔软,衣裙飘飘,甚为优雅动人。
“她们是何人?”
“是新罗人。”许三秋道。
“新罗?异国之人,怎么到长鹊楼来了?”荆词好奇。
“前些年新罗向大唐请罪称臣,不知怎的渐渐便有出身贫苦的新罗女子千里迢迢来到长安谋生,如今客人们的口味越来越刁钻,喜欢新鲜劲儿,因此长鹊楼寻了些面容姣好、才艺出众的新罗女子登台献艺。”许三秋娓娓道来。
荆词点点头,目光全然凝聚在下面美丽女子的身上,摆了摆手,“你下去吧,随便给我上点儿吃的,我倒要好好看看这新罗佳人。”
“是。”
新罗女子的衣裙相比大唐繁复美丽的襦裙要简约朴素许多,在大唐人看来,甚至还有些奇特。不过她们的舞技倒是一等一的好,从舞技到眼神,相比大唐众多歌舞伎都要卖力上几分。
曲终,舞毕。
新罗女子双手叠加于身前,跪地躬身,将头磕到地上,向观舞的客人们行礼,敬意十足。客人们见状纷纷大声叫好,顿时交头接耳对此赞叹不已,这新罗女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