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不知道生意人都是利益为先,你就直说到底要多少钱!”
“实在抱歉,娘子,别让我们难做……”
“叫你们掌柜的过来!跟你扯那么多你也做不了主……娘子,您怎么下车了……”
“怎么回事买了那么久?”
是一道荆词熟悉的女声。
荆词抬起头,稍稍收拾了一下仪容,开始静静听外头的动静。
“他们说九重草的买卖已经跟别人谈成了,不卖给咱们,多少钱都不卖,喏他手里拿的就是九重草。”丫鬟如实禀报。
“实在对不起娘子,这草已经卖给别人了……”
“我的确是很需要这宝草,等着救命呢,拜托你们跟那人说说可好?”
荆词此时已起身向外头走出……
长安城那么大,竟然会这么巧在此遇到钱之语,荆词听闻钱之语的语气甚是忧心焦急,想必有什么急事。
“之语。”
“荆词?你怎么在这?”
“我就是九重草的买主。”
“是、是你啊……”钱之语神色复杂,见买主原来是友人,既是开心又是难为情。
“你很需要九重草吗?”
钱之语微微叹了一口气,“我……非常需要,我……”她欲言又止,神色间泛着忧色和犹豫。
荆词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钱之语是活泼俏皮的官家小娘子,乃爽快人,才几日没见就这样,看来真的有事。
“罢了,九重草我转给你了。”
“真的?”她情急下一把握住荆词的手,“真的吗?太谢谢你了荆词!”
荆词扯了扯嘴角,“跟我还客气什么。”
待小厮包裹好将九重草交给钱之语的丫鬟,临走时钱之语邀约荆词去长鹊楼共进午膳作为感谢。
荆词一口答应。她虽是爽快人,但也有心细之处,她不想钱之语觉得欠她人情,如果这顿饭能让钱之语好受些,便应下吧。
荆词让芳年先回杨府,尔后独自上了钱之语的马车。
芳年踏上马回杨府时,一步三回头,方才主子情绪这般低沉,现在让她先回去,她真的不放心……
“好啦芳年,我答应你,待会儿把你家四娘送到府门口,决不会让她掉一根头发,成不成?”钱之语瞧着芳年恋恋不舍的模样,掩嘴笑着打趣。
荆词亦笑了,多了几分真心成分,朝芳年挥手,“得了,走吧走吧。”
她骨子里到底是乐观的,多愁善感不是她的性子,遇到再艰难再难以接受的事,也能调节过来。
王行业当初,喜欢的就是荆词这个性子吧。
…………
长鹊楼。
钱之语将长鹊楼的名菜全点了一遍,俩个人吃得慢条斯理,举止甚是优雅,席间未说话,都吃得很专注。
片刻,一大桌子菜竟被她们扫荡了大半,两个人儿的食量很惊人啊。
荆词放下筷子,悄悄打了个饱嗝,取过帕子擦拭嘴巴。不痛快的事情要先抛一边,填饱肚子最重要,身子坏了,就什么也干不了了,那才是必输无疑。
与此同时,钱之语也放下了筷子,俩人相视一笑,她们让彼此都小吃了一惊。
休息了会儿,结过账,俩人上了马车,打算打道回府。
马车自然是朝杨府的方向走去,毕竟荆词的马被芳年拉走了。
哪知走到一半,便有奴才上前,“小娘子,不好了——”
“何事慌张?”钱之语掀起帘子。
奴才脸色甚是难看,“府里传来消息,主母又发病了……”
钱之语闻言顿时慌了神,“走,快回去。”
“驾——”
车速瞬间加快,马匹朝前方奔去……
马车剧烈晃动,荆词被晃了晃,眼疾手快抓紧座位,“府上出大事了?”
“我母亲病了,荆词,你先随我回钱府吧。”
“好。”
荆词突然想起来,上回钱之语说过她母亲近年卧病在床,如此看来……买九重草也是为了给母亲治病吧。如此看来,她将九重草让给钱之语没让错。
钱府,主院。
丫鬟们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见到钱之语进来不忘福身。
“打死你!贱人,打死你这个贱人——”
“啊——”
哐当——
“啊——娘子饶命啊……是奴婢啊……”
“打死你——看你往哪里躲——”
尖叫、怒骂、花瓶碎掉……屋内响起各种凌乱的声音。
钱之语和荆词迅速朝屋内走去。
啪——
屋内一片狼藉,地上是花瓶的碎片,一个丫鬟捂着出血的额头跪在地上连声求饶,一中年妇人拿着个扫帚毫无目的地对着空中挥舞,神情愤怒,像有仇一样,显然是神智失常者。
“阿娘,这里没人伤害你,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