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不由对视了一眼。
崔宅花厅。
华舟在前指引,身后跟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跨了进来。
男子坐在主位,修长的手指不时翻动桌上的茶杯盖,瞧着来者东张西望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男子扯了扯嘴角。
“崔郎,好久不见。”荆词看见座位上的主人,潇洒地作揖行礼。
“单枪匹马也敢过来,看来是崔某小瞧了你。”崔琞一边笑道,一边取了只干净的杯子斟茶。
“这不是在你意料之中么。”
崔琞起身,把斟好的茶亲自端到客座上,距离她不过咫尺,能将彼此的五官看得清楚无比,他似笑非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聪明的女子。”
“哎,我今日是郎君。”荆词抬了抬手,这副模样装扮,加上说话爽朗,举手投足间还真有一股英气。
“那王郎便开门见山吧。”崔琞依旧站在她身前,并未打算回自己的座位。
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荆词些微不习惯这样的距离,索性坐了下来,伸手拿起桌上的茶,送入小嘴中……岂料,此茶乃用刚煲开的水所泡,滚烫的茶水烫得她一个机灵,赶紧吐了出来……
嘶唔嘶唔——
她不停地扇动烫红了的舌头,细嫩的手亦不停地往嘴里扇风。
烫死了,烫死了……
“快,凉水——”
不等崔琞吩咐,华舟已向丫鬟交代,丫鬟赶忙小跑出去找凉水。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崔琞又急又觉得好笑,“你紧张什么……这茶冒着白烟你没看到吗?”
“我才不紧张,我……”
丫鬟小跑进来递上凉水,崔琞一把塞到荆词手上,“快含着。”
荆词接过凉水,反复漱了几下,又将冰凉的井水含在口中片刻,才缓过来。
崔琞终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我今日来是有要事。”荆词一本正经地道。
他盯着她,语调同之前完全不一样,“你可是在为杨府做事?”
她顿了顿,“嗯。”
“你何时被杨府收复了?”他声音略沉,他猜得没错。
莫名地,听到他这般口气,荆词心里竟有些不悦,“我才没被杨府收复,只是……”
“只是什么?”
荆词微微垂下眼,嘴角无奈地扯了扯,“我只是觉得,让长姐接纳我,我才更容易接近真相。”
“你要什么真相?如今局势这般动乱,朝堂早已变得肮脏不堪,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行事。”
“我才不管朝堂如何,”她蓦地愤愤道,“我也不管谁的一己私欲,我只要知道谁害死阿爹。”她没那个雄心壮志牵挂百姓和社稷,她只想做阿爹孝顺的女儿。
崔琞盯着她,欲言又止。
知道那么多,不一定是好事。
“你们不说我自己会调查。”语气间,既有生气又有毫无理智的赌气成分。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同崔琞赌气。其实一直到如今,她都觉得阿爹的死没那么简单,她才不会被长姐和别人随意糊弄过去。
“真相就是……”崔琞淡淡开口,犹疑了一番,继续道:“武三思是背后主谋,王行业是党派争斗中的众多牺牲品之一。”
荆词一怔。
“你说什么?”真的是武三思?她也是怀疑武三思的,但如今答案揭晓,她突然有点受不了……
“武三思杀了王行业。”
“果、果真是武三思害死我阿爹……”神色瞬间变得极差的荆词喃喃。
看着她这副模样,崔琞担忧之色不觉流露,“荆词……”
“你可知他是如何害死我阿爹的?杀手是谁?前因后果又是什么?”她当即上前,红着眼眶追问。
“荆词,你冷静点。”
“你叫我如何冷静!”她失声嘶喊。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相比杨寿雁给的真相,她瞬间就信了崔琞。
他伸手,轻轻将她拥入怀,看着眼前愤怒、啜泣接近崩溃的人儿,他有些微怨自己怎么就说出来了,可是他不后悔……
“武三思会得到报应的,相信我,他逍遥不了多久了。”
“你告诉我,他究竟是如何谋害我阿爹的?”她不死心,一定要将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派人……潜入你家,刺杀王郎,随即火烧王宅,因你出门了才逃过此劫……”
怀里的荆词一颤——
“派的是谁?”
“手下武城。”
她挣脱他的怀抱,抬头冷冷地盯着他,“你既然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我?你把我耍得团团转很有意思么?你不就是想要钱么?”
哼,她才发现自己当初用钱买他的消息是多么天真!
“不是的……”
“什么狗屁交易,要钱直说啊!我把王家所有的钱都给你,买你杀了武城和武三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