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
“我要给你做个外科手术,趁它出现的一瞬间把它从你的脑子里取出来。这会非常疼,不但无法完全麻醉,而且这东西的尾部已经深深刺入你的大脑皮层,它尾巴上有大约四百五十个倒钩。”
沃lun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那就……快点把这该死的东西拿出来,然后我们去找奥丁!”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要扫描奥丁的频率了,扫描整个黑无花果的建筑结构,找那些隐蔽性高的和蝇王关系密切的地方。假如我在手术后无法恢复清醒,你就立即把我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去找奥丁。”
“我明白了。你面朝下躺,唔……闭上眼睛也许会好受一些。我会尽量在三分钟内完成手术的。”
沃lun翻身面朝下躺在沙发上,他并没有选择闭上眼睛。
“准备好了吗?”
“等等……呼……好了!你动手吧!”
沃lun知道他并不会因为手术死亡,蓝肯定是有把握才会提出这个建议的。但是等待被开颅依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尤其是那之后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奥丁。
“蝇王在哪里?你扫描到他了吗?”
“别说话,你要是动的话我很难瞄准目标。”
脑后的头发好像被剃掉了一小块,沃lun可以感觉到蓝的手指在动。
“没有扫描到蝇王。”
该死,他们一定已经去了某处!
沃lun咬紧牙关。
“我扫描到了六个最有可能的地方,正在进行分析筛选。沃lun,还记得那首《深红》吗?”
“哎,什么?啊!”
刺痛感让沃lun全身的肌rou一下子紧绷起来,但是蓝的力气大得惊人,他的头部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唔……啊……啊……好……好了吗?”
“马上就好,你的颅压很稳定,没问题的。等它一出现,我就把它拉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说起《深红》?你知道……那是我……很喜欢的一首诗。”
“我只是想说一些话来让你分心。实验证明心理麻醉……”
“唔!!!”
沃lun猛地瞪大眼睛,他觉得全身的神经在一瞬间被撕扯了上千遍。
“咯……咯……”
“好了,我马上帮你补好伤口。手术很成功,这个东西想要入侵我的大脑,不过很遗憾,机器人是没有生物脑的。我把它暂时关起来,回去之后也许可以让人研究一下。”
蓝的语调始终轻松平静,这给了沃lun极大的安抚。刚才那一下实在是太痛了,跟皮肤表面上的疼痛完全不是一个类型,更像是一种纯粹的Jing神冲击。沃lun发誓他这辈子都不要再来一次这样的体验了。
在沙发上躺了三分钟,沃lun终于感觉稍稍好了一点。
“我们去找奥丁。你的分析结果呢?”
“排除了六个地方中的四个,剩下两个的可能性在五五之间,我们先去哪里?”
“告诉我地点。”
*
“我猜,你大概还是想让我先走一步吧,蝇王大人?”
奥丁突然觉得死亡也不是什么坏事。在他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中,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在黑无话果、在逃亡途中、在贝瑟尔、在斯利姆家、在联盟……他总有数不尽的仇敌和对手,不知道这些人在死前的一刻是怎么想的。他们会不会也像他现在这样坦然又平静,觉得死亡不过是另一段旅途呢?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想要死……我们明明拥有相同的基因,你怎么会宁可和我同归于尽?”蝇王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握着两个头盔中的一个。
“我想大概是因为……”奥丁也就地坐下,他拨弄手里的头盔,“你不小心在转移的过程中把爱情的感觉忘记了吧!假如你没忘,说不定你也会为了某个人不惜生命。”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有太多的事,想不起来了。胡斯家也好,帕特里克家也好,全都……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会成为蝇王,为什么会活着,为什么早晨的时候想要喝一杯红茶,为什么对着一些东西会流泪……如果,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把一切记忆都抹掉,你觉得我会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半人现在还只是自然人的工具,你,还有我,都只是为了某个目的被制造出来的。但时代即将发生变化,总有一天,半人也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到那时世界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我们都看不到了,不是吗?”
奥丁仰起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是的,看不到了,但我能闻到未来的味道。有个人,他总带给我奇迹。”
“抱歉,我是不会让你再见到他的。”
奥丁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的腿痛得要命,他却还在跟我谈条件……”
*
“沃lun,应该就是这台电梯了。密码已经破译,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