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算了,我亲自去。”他系好斗篷的带子抬脚出门。侍卫在身后恭敬又疑惑地应了声“是。”
黄昏时分,晚霞照耀的大路上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背着药篓的女子拄着木拐慢吞吞地走在石板路上。她似乎累得已有些意识不清,步子又慢又乱,脸上俱是汗水和泥土,身上的衣料被树枝划了不少口子。她走了许久,终于看到熟悉的大门,脚下一软,摔倒在地,疼得霎时清醒过来,女子随即以手撑地艰难地欲站起身来,视线之内却突然出现了一双靴子。黑色白边,银线描竹。对于这几日细细观察过某人的她来说很是熟悉。
女子撑着涨疼的脑袋抬头看了看,顿时气得不清,“你站这干嘛?!”
“我···在等···”“等个鬼呀你!还不过来帮忙?!”“哦。”白溪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杞末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开始落泪。
“怎么?”白小王爷呼吸一窒,站在原地不敢乱动,“疼吗?对不住。我···”“没事。快进去。”小大夫沙哑着声音埋头吩咐。
“好。好了···到家了···没事了··你别哭···”白溪笨拙地安慰,一边快速平稳地挪向屋内。
片刻后,杞末终于坐到了床边上,没好气地瞪着手足无措的某人,呆头呆脑的,真是要气死了。她抬脚欲躺下,“嘶”了一口冷气才记起腿上的伤还没处理。
“我来。”白溪道。杞末怀疑地看着他。却见这人麻利地取出材料靠近,一边剪开裤脚一边解释:“行军打仗处理这样的伤口是常有的事。”“嗯。”谢谢。杞末偷偷在心里道了谢。
上完药她便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地躺倒,就是一条腿让人捆着没法动,她嘟囔了什么白溪也没听清,静静地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床边。
夜幕降临,院中传来清晰的虫鸣声,声声相叠,像是问候,并不吵闹。这院子住了位大夫,晾晒药材的香味经久不散,夜间的小风一吹,便成了淡淡的催眠香。
不过睡了许久的伤患再睡不下去了。她睁开双眼,房间的烛光亮着。有人?唔,应该说人还没走,杞末坐起来一看,白溪拿着本书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白溪。”她轻声道,吸了几下鼻子压住眼眶中的泪花。“嗯?醒了?”“你这是···”“我,”白溪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手里的书,急忙合上往外跑:“在熬粥。你等等。”然后他真的端着一锅粥回来,还取了两只碗。
“我记得我这里没有这些东西。”杞小大夫心情复杂地道。“嗯。借的。”白溪边盛粥边说:“那本书也是。”“嗯。”“我端来给你?”“不用。你过来扶我一下。”其实这样的伤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也还不到需要人扶的地步,但她现在迫切地想要做一件事。
白溪走过来,俯身,杞末看准了他的脸颊快速亲了一口。
效果很明显,白大将军惊讶地僵住身子,眼睛瞪得铜铃大,始作俑者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他觉得大脑都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了。
“你抱我过去也可以。”杞末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白溪游魂似的,就着这个姿势一把将人抱起,动作僵硬地放在椅子上。
杞小大夫心情颇好地喝着白粥,好一会儿过去,实在看不下去某人愣着不动的样子,敲了敲桌子,“回魂儿了!快喝粥。”
白溪于是像被打开了机关一样,端起碗就往下灌。“慢点。”杞末又道。白溪果然顿住,小口小口喝着粥。
待两人用完晚膳,打更的已不知敲了几回。杞末托着下巴,盯着他瞧了一会儿,道:“白溪,你在军中,受伤的时候想家吗?”“嗯。”“我也是。现在好想家啊。生病的时候心情就像泉水一样。咕咚咕咚冒泡。”何止是心情,她这会儿脑袋都在冒泡,话都说得乱七八糟。
“家在哪?我去接他们过来。”白溪认真地想了想,提出了解决方法。
“你真是···不是大事,惹他们担心多不好。”
“是。”很有道理。
“我在山上的时候遇到蛇了。吓得有些慌张才磕了腿。啧,见到蛇的时候真的快要吓死。”她撑着下巴随意地像在说别人的事。
“你···以后需要采药的时候多带些人去。”
“看吧。头一次单独上山就碰到这种情况估计很难有下次了。”“····”“劫后余生,庆祝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白溪应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那,”杞末笑着道,“我再庆祝一下?”说着凑到他脸旁。
“不可!”白溪猛地一惊往后退去,差点跌在地上,“杞姑娘···这不合礼数。”
“呵”杞末笑弯了眼睛,“你的胆子可真小。”
“不是胆量的问题。”
“咳。夜色深了,你是回府还是在这将就下?”她睁着双明亮的眼笑着问。
白溪努力思索了会儿,道:“你这里缺人照料。我在门外守一晚,明日带你去王府住些时日。”
“好。”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