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最后一口包子,面无波澜地道:“我不走了。”
沧笛面有喜色:“真的吗?师姐!”
卿姒微微颔首,落九央观察她面色,略感异样,正欲开口询问,忽闻她道:“五师兄,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落九央敛眉,面有愧色,“阿姒,难为你了。”
卿姒轻笑一声:“师兄你这是干甚?我们俩还用说这些?”
他还欲再言,卿姒以手掩唇,虚打了一个呵欠,道:“我困了,你们要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蓟云挑眉:“你这都睡了三天了,还困?”
卿姒笑着道:“你都下了几万年的棋了,还如此痴迷?”
蓟云咽了一下,小说嘀咕道:“这能一样吗。”
落九元微微蹙眉,却还是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你了。”
话毕,拉着另外二人出了非亦殿。
卿姒直直地坐于床沿,双目无神地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一时之间有些后悔,不该打发他们离去。
太安静了,安静地让她害怕,让她胡思乱想,唯有沉睡才能获得暂时的安宁,不,沉睡也不能。
这几日,她总是反反复复地做着一个梦,梦中的她身处一个又一个硝烟散尽后的战场,那些战后余生的人无一不是浑身鲜血,伤痕遍体,可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却很和善,甚至可以说敬仰。
那么多人里,有一袭蓝衣身影,立如苍松,身形挺拔,虽身处血海,衣袍却依旧纤尘不染,雅致脱俗,周身气势凛然逼人,让人不敢亵渎。
卿姒总是看不清他的脸,每每想凑近之时,可突如其来的白雾却遮挡了她的道路,画面一转,又是另一片战场,唯一相同的,依旧是那道熟悉的修长身影。
这三天里,她想了很多事,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许是白日里睡足了,她在床上坐了整整一日依旧了无睡意。
或许,她该去外面走走,这样一个人待着并非妙计。
无意识地又翻出那件大氅,她一路无声地行至天阶处,上了无望涯。
她走过去将大氅随意扔于地上,垫着坐下,双手支颚,愣愣地看着前方,任由冷风袭过,吹涨衣袍。
耳畔风声猎猎,神思愈发清明,她有些明白,为何十三师兄喜欢站于此处了。
左尘知她来了,却无什么反应,眼见着亥时已过,不得不回去就寝,这才关怀了她一声:“你还不回去吗?”
卿姒微动了动腿,道:“十三师兄,若是出现一个与你妻子长得一般无二的人……你会喜欢上她吗?”
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值得深思,左尘很快便答道:“不会。”语调平缓淡然,却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卿姒默默扯了扯一侧嘴角,再未开口。
她一连又睡了四五天,惹得众师兄弟皆以为她患了嗜睡症,其中又以落九央为尤,总是不嫌麻烦地早晚各敲一次她的门,非得看她安好了,才能放心离去。
一日,敲门声略显急促,门外的小童子急道:“卿姒师姐,九重天来人了!”
卿姒心下一颤,漠然道:“不见。”
小童子更急了:“是天帝陛下派来的仙官。”
卿姒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提一口气,天帝派来的仙官?与她有何干系?
遂又道了一声:“不见。”
小童子都要哭了,还是落九央亲自来请,她这才不得不抹了一把脸,跟着他到了正殿。
原来,是为了天族中人频频失头事件。
自她回玉京山,已过了接近十日,这些时日里,天族中又有不少仙人遭祸,一时之间,搞得整个天界皆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天帝派人勘查无果,不得已又去叨扰了慕泽、夜覃二位上神,结果却令九天震惊,天族大乱。
二位上神探寻多日,终于判定异象出自幻生湖,幻生湖何地?乃是封印上古魔神刑天之地。
天界近日来的种种横祸,若与刑天联系在一处,那便说得通了。一来,当年他被黄帝砍了头,怀恨在心,如今行此报复之法也非事出无因。二来,整个三界,能有如此诡异术法及祸乱之心的人,除他之外,再找不出第二人。
可若真是刑天,事态反而更为凶险棘手,天帝这几日以来皆是不眠不休,夙夜忧虑,派了数万仙将在幻生湖旁驻守,一旦刑天有何动作,及时防范。
可他也知道,这些仙将之于刑天不过是螳螂挡车罢了,为今之计,唯有召集各大仙派神族,共议大计。
这些仙派神族之中,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玉京山,且不说元始天尊的威慑力,其门下弟子大多是出自仙门望族,身怀异禀,修为高深,理应为天族安危献上一份力。
且天帝得知,数月前降服饕餮的神女出自玉京山,自然是要指名道姓地请她前来。
卿姒本不欲前去,但那仙官硬是放下身段对着她连连作揖,言天帝之命,无论如何也要将她请去。再加上又有大师兄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