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抬头一看, 缎鞋在风亦的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鞋印,而后悠然滑落在地。
身后传来一声止歌的惊呼,她急急地跑过来围着卿姒上下打量一圈, 语气愧疚道:“姒姐姐你没事吧?”
卿姒内心狂笑不止,强忍着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向风亦, 轻咳一声道:“你的鞋砸到大殿下了。”
止歌立时霞飞双颊, 尴尬地看向风亦:“不好意思啊大殿下,你没事吧?”
风亦扯了扯僵硬的脸部肌rou, 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咬牙吐出两个字:“无碍。”
止歌松了一口气, 卿姒忍住笑意,问她:“你这又是什么新玩法?”
止歌闻言,面上神色突变,一脸不悦地看向身后。卿姒微挑眉,跟着她转过头去。
长欤无措地立在宫门口,见卿姒看过来,略有心虚,他打着哈哈道:“小卿,那个,你让我写的那封信,嗯……嘿嘿。”
卿姒一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捅了篓子,且这篓子百分百还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止歌见不得他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无情地揭穿他:“他把我们叫他写信的事告诉骊夭了!”
长欤三两步跨过来,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她让婢女来套我的话!再说,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们让我写的那封信是用来捉弄她的啊。”说到最后,长欤的声音渐渐变弱,几不可闻。
“什么叫捉弄啊?是复仇,复仇你懂不懂?”止歌略有不满。
卿姒真是服了长欤这个猪一样的队友,原以为只要他守口如瓶,那么这个计策便可以天衣无缝。可转念一想,她们不是没成功吗,骊夭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最多不过是白白幻想了一场春香暖帐,她就算想报复也没理由,算来算去,吃亏的也是自己和止歌,她们的“放蛇之仇”还没报呢。
不过,她倒不认为骊夭是个打碎了牙会往肚子里咽的性子,知道她们有这样的想法后,一定会加倍报复回来。
这样一想,觉得不甚烦躁,这魔界的麻烦太多了,还是她远在三十三天外的老家玉京山清闲自在,就连玄碧紫府都比这里安宁得多。
她觉得头有些痛,眼看着止歌和长欤又要吵起来,她的头更痛,也没兴趣和风亦交谈了,寻了个借口便回了自己的寝殿。
翌日。
与慕泽一同用过早膳之后,卿姒回房接着补觉,还有几日便是朝乌盛赛了,她需得养足Jing力,届时速战速决。
头刚刚挨着枕头,眼睛都还未阖上,一阵轻柔的敲门声便响起,她轻叹一声后下了床,门外站着一个眼生的婢女,婢女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糖蒸酥酪,比慕泽做的看起来卖相更好。
“这是?”她挑眉一问。
婢女施了一礼,道:“回仙子,这是玖婳小姐命我送来的。”
这个玖婳还真是锲而不舍,卿姒怕现在不收她的酥酪,她一会儿又会找上门来,叽叽喳喳地说一大堆。
卿姒现在最怕有人在她耳边念叨,偏她又不能像教训那个二殿下一样教训玖婳,宴卢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放到哪儿说也是卿姒有礼。可若是她打了玖婳,那便是不知好歹恩将仇报了,人家好心好意给你送糕点,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竟还将别人暴打一顿,这放到哪儿说也是不应该啊,搞不好到时候还真影响了仙魔二族的情谊。
她侧了侧身子,让婢女进屋去,道:“你放桌上吧。”
婢女应声照做,临走时还道了句:“仙子,我酉时时分再过来收盘子。”
卿姒淡淡地应了声,关门后也不看那桌上的糖蒸酥酪,直接倒床睡下。
她估摸着在午膳时间前醒来,一开房门,便见一柔弱美人凭栏而立,自带愁绪。
灵蔻见卿姒开了房门,踏着小碎步走过来,道:“上仙醒了?”
她这院子今日这么受欢迎?
卿姒见院外无人,回身行至屋内红木桌前坐下,问道:“你哥哥呢?你不与他一处吗?”
灵蔻也跟着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酥酪之时停留了一瞬,眸中划过一丝涩然,她淡然道:“哥哥与魔君一同用膳,我想着好久没来找上仙说话了,便……”
卿姒额上青筋跳了一跳,她知道是赶不走这灵蔻公主的,索性在书架上摸了两本书下来,顺势递给她一本,道:“说话多没意思啊,还是看书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来来来,我们看书。”
灵蔻也没拒绝,接过书便开始翻看,这反倒让卿姒有些迷茫,她真的是想来找自己说话的吗?
不过她这样也好,唯一不好的只是卿姒给自己拿了本佛经,她就搞不懂了,这魔族中人这么一心向佛的吗?连书架上都摆了佛经,还是她最讨厌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草草翻了几页,便忍不住倦意连打了几个呵欠,她见灵蔻一脸欲言又止地盯着自己,询问道:“怎么了?”
灵蔻连忙摇了摇头,垂眸继续看书。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