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无碍的,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几年好活的,却是不能再叫自家的女孩子同隔壁生分了的。
可时至今日,结亲早已绝无可能了,隔壁看不上自家的石榴。如今看来也不肯抚养自家的女孩子……那,想要秦家不丢下自家的女孩子,或许也就只剩下一条道可走了。
豁然开朗,袁氏当即就长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来,心里头一直绷紧着的这根弦,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盘算着最好能过继略为年长的老二或是老三,这样当即就能顶门立户了。又想着不管哪一个孩子过继过来,她必是会拿他当做亲生的儿子一般对待的。
却根本没想过,秦家愿不愿意过继。孩子自身,又愿不愿意被过继出去的。
一切只凭她想当然。
袁大嫂无可奈何地被袁大哥催促着,抽空过来瞧她有没有醒悟的时候,还想着究竟要如何才能撬开她的河蚌嘴,就听到了她的这个决定。
差点一口气没能上来。
看着袁氏的目光,满是不可思议:“人家凭甚的要过继?”
倒是不曾想到,这么多年来一直蔫里吧唧,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不管同她说甚的都不肯吭声的袁氏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竟然异常的坚定。
连说话声音都异常的响亮:“我没有儿子,孩子他爹也就不说了,想来隔壁也不会稀罕,可总不能叫我家公公绝户吧!”
袁大嫂被她一噎,再看向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一样:“可三郎是二房的长子,杜氏怎的可能同意的,还不活剐了你!”
袁氏就跟魔障了似的:“也不是没有长子过继的例子的,只要你情我愿。”还道:“规矩还不是人定的。”
袁大嫂就定定的看着腰板挺得笔直的袁氏,目光刀子似的劈向她,半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你鬼迷心窍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趁早死了心罢,秦家不会同意过继的,人家可图甚的!”
可袁氏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却很笃定:“他们会同意的。”
袁大嫂转身就走,只刚刚踏出门槛,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滚下来,也顾不得旁的了,直接哭上了秦家的大门:“我们家姑nainai,她,她疯了!”
……
管她装疯还是真疯,秦家阖家在听说事情经过之后,没人想去理会她,她愿意自己搭台那就自己扮上吧!
自家人多事繁的,哪天没有一大摊子的事儿要打点的,没人有工夫陪她发疯!
沈氏还有些担心:“若是她闹起来可怎的办?”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袁氏想要过继儿子,来承嗣宗祧,延续香火,这话儿真个论起来,其实是不错的……
只是她这屡次三番的手段,理所当然的态度,实在是恶心人,就连她瞧着都厌气。
杜氏听着就冷哼了一声:“她想闹就尽管闹,咱们还怕她这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成,我还真就不信了,她到底倚仗着甚的,竟敢弄这些小巧!”
是觉得秦老爹秦老娘还会护着她,或是会看在她已故公公的面子上?还是机关算尽实不甘心,还想做最后一搏?
做她的春秋大梦!
杜氏仍旧恨得牙痒痒。
张口就要过继她的长子,白眼狼都没有她这般养不熟!
郭氏到底辈分小,才进门没几年,虽说袁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实做的过了火,可这话却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姚氏也恼,却也不耐烦理会袁氏的事体了,总归已经扯开了皮子露出了里子来了,也再没甚的花头经叫她翻腾了。
却是罗氏不客气的附和了一声:“左右事情已经撕掳开来了,这个亏轮不着咱们来咽。”
沈氏放下心来,果然将这桩事儿丢过墙不再理会。
只家里的一众小字辈们却没有收手,东挪一点儿消息,西借几句话儿的,兄弟姐妹齐心合力,不出几天光景,倒是真还就将这桩事情的前情后状还原出来了。
四堂哥不由摸头,五堂哥更是小声嘟囔道:“幸好没有出招!”
花椒耳朵动了动,就伸手戳了戳他的肋骨,哪里知道他不但腰里头硬邦邦的,还半点反应都没有。又不痒又不乐的,只是看过来。
见花椒瞪圆了眼睛望着他,就嘿嘿地笑,直言不讳地告诉花椒:“我原本想着,咱们那姑丈姑母既是这样有心,也是难得,反正他们家也有儿子不是,还不只一个呢,索性过继一个过来摔盆捧香得了……”
花椒眼睛瞪得像铜铃。
还有其余一众相关人等,除了袁氏打定了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不管是袁家这厢,还是喜鹊两口子那厢,却俱是心烦意乱的。
喜鹊两口子是因着始终没法从袁氏这里得到想要的回复,心里头自是七上八下的。
而袁大哥袁大嫂那厢,却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收场,石榴姐妹的终身会落在何处,袁氏自个儿下半辈子又该如何自处……
尤其袁婶子,从袁大嫂这听说了袁氏不肯受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