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袁大嫂眨了眨眼睛,慢慢地转过头来,眼珠子缓缓的转了一圈,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底有泪光闪动,却是嘴唇翕翕了许久,才喃喃地朝罗氏道出“抱歉”二字来。
罗氏同沈氏俱不明白袁大嫂这是道的哪门子的歉。
郭氏也不明白,却是长出了一口气的,好在没有迷了心窍。
又快步往西跨院忙活去。
不一会儿的工夫,再过来花厅时,手里头已是端了满满一茶盘的物什了。
除了一大壶滚热的荆芥薄荷茶之外,还有一小盆现打的清凉井水,手臂上还搭着一方手巾。
罗氏见了,忙上前谢着接过茶壶,给袁氏还有袁大嫂各自倒了满满一大盅茶水。
家里头菜园子里遍地都是的荆芥有着解热、镇痛、止血的良效,再配上房前屋后也是遍地都有的薄荷叶子,更能解表发汗,正好用来发散,解一解这姑嫂二人的郁结。
姚氏也谢过郭氏,接过茶盘摆在一旁的茶几上,打了手巾给袁氏冷敷面孔。
然后就是一室的静默。
除了袁大嫂,跟魔怔了似的握着罗氏的手,不住地嘟囔着“抱歉”之外,谁都没有说话。
尤其袁氏,顶着一张“Yin阳脸”,却连眉眼嘴角都没动一下。
可姚氏,还有杜氏站的这样近,都能看见袁氏从嘴角眼梢往脸颊上蔓延的血丝来,可见这一巴掌打的有多很!
气氛越发压抑,杜氏就站不住了,朝着姚氏使了个眼色,就快步往前头正厅去。
将要靠近的时候,轻手轻脚地掩在槅扇后头,听着里头的动静。
却只听到袁大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她正纳闷,就有秦连熊的声音响起:“袁大哥,喊你声大哥,不是我这当兄弟的要说你,你这动手的习惯可不好!不管甚的事儿,也不管是不是自家人,跟妇道人家动手,这可不是咱们大老爷们的所为!”
杜氏凝神屏气,侧耳倾听。
因着看不到里头的动静,自是看不到袁大哥明显长出了一口气的举动。
其实那一巴掌下去,他这心里头已经有些后悔了。
并不是后悔给了袁氏一巴掌,这样狼心狗肺、自私自利的东西,不打醒她,百年之后他都没脸去见爷娘祖宗。
只是后悔不该在秦家动手。
叫秦家人难做,若再叫秦家人以为他们兄妹算计好了过来做圈做套,博可怜博同情,好把石榴姐妹当做挂碍甩出去,那就再说不清了。
可秦连熊这话,显然算是把这事儿给揭过去了,他自是松了一口气的。
只忐忑、悔意一消解,满腔的怒意就又忍不住涌上了心头了,冲着秦连熊直点头:“我知道,我也不喜欢动手,如今孙子都有了,我也素来没有动过我家那口子一指头的。”
说着顿了顿,又说到袁氏;“只是我这妹子,从小到大,我同我爹就未同她高声过,我家里头是不阔,吃糠咽菜的辰光也不是没有,做一天才有一天的茶饭,可她也是被我们顶在大拇指上长大的。却没想到竟纵的她这样不可理喻,屡教不改。早知今日,我就不该这样纵着她,说不得还有几天安稳日子过!”
杜氏听着就在心底长吁了一口气。
她是大概其知道的,袁大哥这话儿却是实情。
想她打小在家的辰光,也也不是没有挨过她娘的巴掌同鞋底子,相较起来,袁氏确是可以说是泡在蜜罐里头长大的……
就又听到秦连熊的声音:“很不必如此!”
杜氏就从回忆里脱身出来,略一皱眉头。
可接下来,还是秦连熊在说话。
只秦连熊却也是一句话就将这事儿揭了过去,不过却是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道:“袁大哥,依我看,族嫂有这样的打算,也实属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我秦老二自说自话儿,若是族嫂合离,那孩子自然得由咱们来养活,我虽不敢说同自家的女孩子一样的看待,却也绝对不会亏待了她们去,一注嫁妆也断然不会少了她们去!”
就这会子的工夫,心里头早已转过了十八个弯儿的杜氏在听了秦连熊这话后,一下子就懵住了。
再没想到袁氏竟然打的是这么个主意!
不由火冒三丈,差点蹦起来。
鼻子一抽一抽的喷气。
那一巴掌,可真是活该!
却是再听不下去了,快步往回走。
这句话若是搁在五年前,袁氏想要合离,她是绝对举双手双脚赞同的。不管她守不守,跟着秦连彪的憋屈日子早他娘的过够了,再别指望甚的少年夫妻老来伴的,宁可一个人过几天清净日子的。
至于孩子,若是叫他们养活,她也是绝对没有二话的。
他们连人家无亲无故的孩子都妥妥帖帖的养大这么大,都可以议亲了,还在乎抚养沾亲带故的侄女儿吗!
可现如今五年过去了,四个女孩子,足有两个被她弄得稀里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