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杀红了眼的男人刀下将解救出来,抱着他使出那招才学的“移形换影”穿行进Yin云下shi气沉重的丛林,身后跟来的人穷追不舍,他却能在怀中瑟瑟发抖的人耳旁自负的道了一句“放心,没人能追得上我。”
怀中人渐渐镇定下来,身后的杀气愈来愈远最终消散下去,他也缓缓收起内息,最后立定在岧峣之北的一片筀竹林前,将怀中人放下得意的告诉他安全了。风还在刮,雨还在下,他看着那张干净、明媚的脸上清澈、明亮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长且浓密如画眉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一抹淡影,弱弱地问他为什么救他。
第17章 第十七章
他慷慨陈词,江湖朋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说,他叫慕寂年。
他说,寂年兄弟,在下楚潇!
他却不许他叫他兄弟,只准他唤寂年。
寂年、寂年,他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取得不好,难道他的在有生之年都寂寞一人吗?
他说他没有父母,他生来就只是孤独一个。
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告辞离开,将那个漂亮却孱弱的人丢在原地,仿佛那一次的匆匆一间,就注定了他们伺候的每一次见面都像是萍水相逢,所以那一回,当他后知后觉回到原地去找寻的时候,已经寻不见他的身影……
“寂年、寂年……”他跪在床边,去拉床上那苍白无力地人的手,他将那葇夷握在手中,紧紧攥住,似乎是晚了!真的是晚了!三年后,他又一次的弄丢了他,永远的弄丢了他,从此再也不可能找回!
他就这样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唤着这个悲伤的名字,这个遇见了他就注定孤独的名字,这个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的名字,这个悲寂了三年的名字,寂年,伴着他主人的苦痛一道消陨,一起了解。
月赎命一把拉住想上前的明如月,在他耳边低声说,“你跟我出来。”他拉着他走出房间,走到回廊上,他说,“即使不自杀,慕寂年现在的情形也活不过七日,他之所以会选在这种时候自杀,你比我更清楚是为了什么,这是必然的结局,让楚潇安静一会儿吧,会没事的!”月赎命笃定的目光落在明如月的眼中,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其实明如月明白,慕寂年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恐怕从楚潇来的时候起他就没有打算让他干脆的离开,刺入他自己心口的青玉簪子,大概是他这一生最好的归宿了。他终是死在了自己用尽一生去爱的那人怀中,死在他心爱的那人的怀中,想必青玉簪刺入心口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痛的。
明如月看着院中的落花桃树,然生起了一股不可名状的悲伤,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为慕寂年悲伤,还是为楚潇难过,他只是隐隐觉得,或许今日慕寂年的痛彻心扉,会是他日后必然经历的,他似乎渐渐明白了募集年的决绝,也渐渐懂得了月赎命的担忧,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像慕寂年一样吗?
院中的嫩草软垫被激烈的雨点打的一片纷乱,绿意中带着浅桃色的落花,和着流水,一片狼藉。
明如月目光失神的盯着那些抓不住的雨滴,月赎命还在说着什么,他的话掠过他的耳风,却再没有一句被听进去,他只是看着那些雨滴,看着他们疏密缓急、变换无端,看着看着院中的暮色拉开了帷幕,东方露出了微白,整个舞池都明亮起来,张开了他的双目。
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青衫下微微凸起的下腹,他与慕寂年不同,这是他最大的牵绊,也是他最大的不舍。
他不知道身旁一直说着话的月赎命是什么时候 离开的,他也不知那位在前楼待客的白衣公子千年是何时来到他的身旁的,他听见他说:“主子走了,从此再也不会有‘疏狂一醉’了!”
他看着他站进仍旧飘着雨的舞池里,“疏狂一醉”的白衣公子们从回廊的两侧一个接一个的步入这个“舞池”,在微白的苍旻下,他看着他么同时起舞,那是《秦殇》,悼念亡者、诉情离别的曲子,他们的主子走了,他们也该走了。
他们白衣胜雪如同缟素,水袖同挥如同白绫,足踝上都系上了银铃,收步、回身、旋体、舞袖,每一步带出一个音符,奏成一曲凄婉乐章,突然,曲终人离散,他们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隐没在回廊中,没有声息。
明如月合上眼再睁开,然后合上眼,然后再睁开,他反复的重复着这个无论谁一日都会做无数遍的动作。他想,或许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梦魇,也许某次当他睁眼的时候,他仍在那个满眼草药的药谷里,没有楚潇、没有孩子、没有慕寂年的死……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可怕的梦魇,可他错了,这即便是一场梦魇,也将是困顿他一生,永远无法逃脱的梦!
他再次合上眼,却迟迟没有睁开,他怕,怕睁开后仍是这场景,他听见耳旁月赎命的声音说:“三日后……”三日后?他听不见下面的内容。
三日后……
清涟花了三日的时间替慕寂年梳洗,替他在苍白的脸上施了粉黛,为他的薄唇点绛,他为他挑选最美的舞衣,是最适合他的白衣,他为他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