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哀叹他做了一半的作业。
而我觉得有一丝丝的凉从脚跟蔓延到头顶。
一件外套套上了我肩膀,罗谦道:“你很冷。”
我颤抖着牙齿,声调成了波浪线,“我…怕…黑…”
家浦这时从浴室出来,“他不是怕黑,他是怕鬼。”
那些久远封存的记忆蜂拥而来。
黑暗的小屋不见一丝光亮,门外的狗在吠,而我的两个表兄弟仿佛还在讲着鬼故事。
那个叫爸爸的存在,只存在在照片里边,在很小的时候,就走了,留下妈妈一个人独自撑起这个家。
妈妈手忙脚乱,忙不过来,就把我送到乡下舅舅家。
初始因为妈妈的给的伙食费丰厚,两个舅舅争着要照顾我,引起了表兄弟的不满。
后来家里逐渐拮据,舅舅把我像皮球一样来回踢,也不再像以往对我那么多关照。
一抓到机会,几个表兄弟就把我扔到小池塘旁边的杂物间,里面四周封闭不见光,他们讲过鬼故事后,就开始装神弄鬼。
我抱着膝盖,吓得瑟瑟发抖。
乡下的蚊子特别毒辣,池塘边的蚊子更加凶猛。
后来妈妈发现的时候,我晕了过去,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被蚊子咬了一片红肿。
那段时间,妈妈都不敢走开,就一直拍着我后背,睡觉的时候,连灯都不关。
那些晚上堕落黑暗的我是多么渴望光。
那些遥远的记忆,久到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但对光的渴望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有时睡觉睡到一半的时候,半梦半醒,还得撑开眼皮,再三确认一遍地灯是不是开的,才能安心入睡。
一只手拍上我后背,我紧紧抓住抓住那个衣襟不放。
手机的照明灯亮起,把我拖回现实,我浑身一僵。
这拥抱着的姿势怎么这么诡异?
笑声从罗谦胸腔发出,“就那么怕鬼?”
我抹了抹眼角,急忙推开罗谦,仿佛被踩到痛脚,“怕就怕,怕有怎么样?!”
第二天,学校发布通知,说要严禁大功率电器。
原来的学生偷偷用大功率电器,没出什么问题,学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近来天气逐渐变冷,打火锅的人越来越多,屡次跳闸,学校多次强调了这个问题,但学生还是变本加厉,昨晚 有个学生在宿舍做饭,结果没有注意电饭锅导线漏电,宿舍着火了,还烧伤一个学生,
于是,学校的辅导员趁着我们去上课的时候,像强盗一般,入侵我们宿舍,把我们宿舍的大功率电器洗劫一空。
当然,很开心地发现,被洗劫一空的大功率电器也包括我的药煲……
于是,我被逮了,强制带到罗谦校外租的一所公寓里。
他们都说我药已经停了好几回了。
但我不愿意跟罗谦独处,因为前几回的身体的接触,让人觉得很诡异。
但林清说药趁热喝,凉了就不好了。
这句话怎么说只能奇怪,难道药凉了就不是那个药了吗?凉的不如热的药的药效?
林清说主要我胃不好,本来喝这药就是为了治我的胃,要是喝凉的对胃不好,那这要药还不如不喝。
我说好啊,那就不喝了。
然后我就被逮了。
药滚开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而我老实坐在客厅,眼睛却忍不住好奇四处张望。
天边一轮圆月。
罗谦倚在阳台栏杆上,很享受似的眯着眼睛,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烟,幽幽吹出的烟气好像蒙着月色,然后,随风卷走。
我呆呆看着,脑海里忽然浮起一句酸到不能再酸的诗——月色跟夜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罗谦慢条斯理地熄了火,炊烟袅袅中专注的男人引人注目,如果他手上倒的不是我的中草药的话,而是我的麻辣小龙虾,那将很是赏心悦目。
在罗谦逼视之下,我如同壮士断腕,一把端起药,仰头灌了下去,嘴里的苦让我的五官皱成了一团。
罗谦递过一包蜜枣。
我撕开包装,一连几个,才冲淡了嘴里的苦味。
忽然罗谦低头,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
我明显感到自己身体一僵。
然后他继续低头,叼走我手上的蜜枣,吃的一副享受的表情。
这样的人,之前跟叶子聊过八卦时,叶子为什么让我跟他保持距离?
我认真想了想,这人其实面上冷漠,不苟言笑,内里火热,会热心帮助别人。
而这样的罗谦,为什么潜意识里,我一直在抵触?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5::55前更新,么么哒
第9章 谁是没有断nai的人
谁是没有断nai的人
寒假过后,第二学期。
莫迟回校的时候,我兴高采烈地朝着他伸手,等着他兑现诺言,他还一脸懵逼茫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