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逼问道:“就这么点破事你犯得着作践至此?”韩水半醉,想起身却星点气力也没有,只好闷闷地应道:“你自己花前月下去,管我做什么。”
听到这句,齐林戏谑一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且问你,八百桌皇室盛宴上,有个那样的江山美人对你敬酒,是你,喝不喝?”韩水撇过脸去:“我不是你。”齐林又好气又好笑,硬生生掰过韩水的脸,吻了下去。
醉意一吻,话尽半载思念,引得二人都面红耳赤,起了反应。韩水问:“你可知此间是何地?”齐林答:“你我的水台初夜。”相视一笑。
凌乱的发间,闪着一根晶润的归魂簪,将军见了,牙都在颤,恨不能活生生吃下眼前这个妖孽。
如火如荼之间,韩水的泪划落眼角,任凭齐林疯狂地灼烧,只隐隐呜呜哼着那段戏曲,嗓音清亮干净。
“以身许国去,一别千万里,如今归来兮,着我旧时衣。以身许国去,梦中长相忆,如今归来兮,回我旧时居……”
古畔一战定天下,九界几千里肥沃土壤,尽皆割划给了云梦。女帝不仅要回了承诺南正的尨山八百里疆土,还顺手敲诈了一笔巨额的钱粮器物。
杏月朝会,论功行赏,女帝封齐林为平南侯,领封地三百里,晋瑜为安南将军,领绢帛万匹,黄金万两,其余阅天营部将,尽皆加官进爵,赏金赐银。
仗打完,为显大国气度,还得互通使节,重修盟好。云冰不喜繁文缛节,当着群臣的面,对那九界使者道:“且先许你们三年太平,无妨。”
使者吓得面如土色,哆嗦道:“那……战俘……”云冰侧过耳朵:“你说什么?”使者手中的旌节叮叮当当地颤成了一团:“墨赫将军……”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金年轻轻地咳了咳。小太监得令,往偏殿里带出一个人。使者眼中闪过惊诧,这个人,竟生得和太子靖轩几乎一样。
云冰笑道:“景公子,可有话要对九界使节说?”景黎一身华服,像是个木偶人,结结巴巴道:“墨赫罪孽滔天,不可,不可赦……”
使者忍无可忍,皱起了眉毛:“云皇此般侮辱我九界太子,欺人太甚。”云冰惬意地往后一靠,两只玉臂架在皇椅的青龙扶手上,笑道:“朕从来没有侮辱九界的意思,朕只是,要灭九界的国而已。”
史官的狼毫在书簿上顿住了,汗如雨下,不知该如何续写。楚容默默退到一边,接过了那竿笔,低声道:“我来。”
楚容现场编撰了一套合规合矩的陈词,史官在旁边连连称是:“如此甚好,谢大人,谢大人。”
敢说公道话的,唯有南正:“陛下此言,失礼失德,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随后,大臣们各执己见,吵得不可开交。云冰倦了,恣意离去。
当夜,刑部大牢,幽幽亮着几点冥火,满室皆是血气。牢门“吱呀”一声打开,飘进一个乌黑斗篷:“墨将军,此间住的可还习惯?”
墨赫抬起沧桑的脸,眯了眯眼:“是你?”斗篷下的人笑了一声,露出面来:“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
云冰的掌心中,握一串金蟾铃,冬青一直站在旁边,握着剑。墨赫淡淡道:“看来你还挺喜欢这物什。”云冰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十三年前,朕从祁山军营里爬出来时,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掌心只有将军给的这串蟾铃。这之后,朕就把它挂在了身边,每见一人,每做一事,必听它响一回。朕平定西境,铲除方拓,登基为皇,南征九界……这些都无甚紧要,巧的是,如今朕在这牢里,又遇见了将军。”
墨赫冷言道:“这仇折磨了你这么久,值了。”云冰淡淡一笑,把蟾铃挂在了牢壁灯盏上:“朕心中早就没有爱恨,只有江山社稷。”
离开刑部后,云冰命冬青割下墨赫的 ,塞进他自己的嘴里,直到腐烂。
作者有话要说:
快意泯恩仇。
第29章 秋半
杏月的清晨,金色阳光透过雕花轩窗,在床帏上印出一朵盛菊。齐林却是被冻醒的。身侧那人,把丝被全裹走,一个被角都没有留给他。
齐林不怀好意地把冰凉的手往被窝里伸去,惊得那人一跳:“青颜,今日要上朝的,你忘了?”韩水下意识就往内帷里躲避,蜷成了一团:“身体不适,陛下准过假。”
齐林隔着丝被搂住了他,邪笑道:“哪里不适了?恩?”韩水笑了笑,惬意地往那怀抱里蹭着:“齐侯爷,别闹。”
这里是平南侯府,足足比原先的齐府大了三倍。齐林未沾皇亲而封侯,史无前例,满朝揣测者无数,却只有韩水察得此间深意。醋也醋了,但他是个明白人。
他无家无业,可以恣意挥霍年华,但齐家百年大族,世代英豪,怎么说香火也不当断在齐林这一辈。所以,该来的雨挡不住,宫里头那位公主,迟早要做这平南侯府的女主子。
只是在这之前,韩水打算好生放肆一回。他不仅连日与齐林厮混,还干脆不上朝了,有那么点和女帝赌气的意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