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乾,剩下的眼泪全落进了心里。
「黑夜,也许诚如白夜所言,现在你们两个最好分开。」李能收走上前来,蹲在他面前。
雷旭文抬起头望着他,全身已经虚脱乏力,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
然後他起身,慢慢离开总部,招了一辆计程车回到住处。
那天下午,他出席一场重要的董事会。
原本旭日饭店跟全台湾最大的黑帮『旭龙帮』合资盖了一个占地千顷的射击场。
近日旭龙的老帮主因病过世,似乎由他的儿子接任帮主之位,今日开会的讨论项目就是,两边必须重新探讨『旭日射击场』今後的所有权归属以及合作细项。
在开会的时候他有点惊讶这个新帮主的年纪竟然才二十出头,听身旁的侧翼说帮主夫人似乎再五个月就要临盆。
现在黑帮的生产力果然了得。
稍後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听专人简报,落地窗上突然被溅上雨滴,他的视线无法免俗的转向窗外。
整个世界都在下雨。
行人、车辆、建筑物、远一点的群山,所有的一切都被掩盖在滂沱的雨中。
这样的情景,很容易让他联想到在人蛇集团的游轮上发生的事。
他终於知道,为什麽那个时候时生会说『我不能跟你回去』。
看着那个人落入海里,他根本没时间探究原因,因为他几乎是同时跟着跳进去。
原来身体可以动的比脑子更快。
他收回视线,裤袋突然传来震动,拿出手机,打开冥雅传来的讯息。
<白夜离开了>
短短的五个字,他却重复读了好几遍,但脑子就是无法运转,像古董留声机一样,接收到的讯息断续又杂乱。
离开?谁离开?离开去哪里?
他迷茫的抬起头,时生最後对他说的话却突然在脑子里闪烁起来。
他砰一声站起来,朝着身旁的秘书交代两句,快速离开了会议室,在关上门前还听的到秘书专业平板的声音:「雷先生说就照着老帮主还在时的合作方式,相信这也是莲帮主所希望的吧。」
冲进总部後他毫不迟疑的走进医务室,冥雅似乎一点不意外他的出现,只是淡淡把一个东西交给他。
雷旭文的双目像火炬一样灼烧着那封『离职申请书』。
「刚刚在白夜的病房里发现的,他不知道是甚麽时候离开的,避开了医务室的监视器、甚至轮班的医护人员。」
「李能收不是说人在这里很安全,不会出事的吗!?」雷旭文像只困兽般大吼,外面的大雨淋shi了身上的西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黑夜,白夜不是被人带走,他是自己选择离开的。」冥雅望着他,「还记得Fobia的签约规章吗?不论去留,总部都没有权力干涉,这也是你们当初签约时就知道的。」
「你明明知道他离开这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雷旭文吼了一声,眼眶发红。
冥雅沉默的望着他半晌,道:「那你呢?你当初并没有挽留他啊。」
疼痛像海chao一样将他紧紧包裹,他睁着双眼却发不出反驳之词。
「在白夜把离职申请书递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是Fobia的人了,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却仍旧选择离去。」冥雅紧紧握着纯白的信封,声音听起来像在自嘲。
「九年前,光毫无预警的离开我们,九年後,他的儿子也步上了一样的路,这算甚麽,黑夜,你真的以为我没有感觉吗?」她摇头轻笑,眼泪却无声滑落。
雷旭文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雅看起来比印象中来的苍老,虽然她还是那个人见人怕的魔鬼女教官。
想到时生最後对他说的那句话,眼泪轻易的模糊了视线里的世界。
那人说
再见吧,黑夜。
作家的话:
☆、47、高焱vs时生
「你干嘛跑来厨房洗碗?」
女孩踩着12厘米的漆皮粉底高跟鞋,花花绿绿的彩绘指甲,一脸时下都会女孩的浓妆,惊讶的望着系着深色围裙的凌时生。
他闻言指了指自己的脚,女孩惊讶的低嚷:「你脚怎麽了?」
「滑倒。」凌时生回道,继续用三秒一个的高速清空洗碗槽里堆积如山的杯盘。
女孩绕着他转了一圈,一边啧啧几声:「凌小时,我觉得你有点不一样喔,说,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没有,倒是你,刚刚送你来的那个不是小埔吧?」
「拜托好不好,小埔早就是过去式啦,男人就像衣服,需要常常换,女人才能常保新鲜感。」
……不知道上次哭着说那人是前世恋人转世的家伙是谁。凌时生沉默的洗碗,对女孩翻脸跟翻书一样的态度见怪不怪。
他在这间夜店工作快三年,女孩是老板的千金,每次失恋就来店里闹,他总是奉命『赶妖除魔』的那个,久而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