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就睡了过去。
浮黎打横将她抱起来。
明日是他们的大婚之日。天帝拨了八名神女和四名嬷嬷前来伺候。这场婚事办得声势浩大六界轰动,成婚前自是有许多繁冗的准备工作。
两名神女向前,轻盈盈福身道:“尊神,请把公主交于婢子,婢子为公主沐浴熏香。”
浮黎没有松手:“不用了。”
神女有为难之色。
浮黎又道:“我带她过去。”
左边的神女讶然抬头,惊愕的目光似在问你带她沐浴,这不妥当吧。右边的神女更稳重,扯了扯同伴的袖子让她回神,又福了一下身,轻声道:“有劳尊神。”
汤池水暖,水面上蒸了一层恰到好处的雾气,可遮住水下的春光,却又不至于迷住水面上彼此之间的视线。
浮黎褪下外袍,抱着她行入水中,一件件解开她的衣裳。果然在她左后肩处看到一枚隐约的梅花痕迹,他轻俯身,唇贴上那朵梅花,慢慢闭了眼睛。
多年以前的画面重又浮现在脑海。
金阙云宫前,她被诸神团团围住,打得遍体鳞伤。诸神已经力竭,她也不剩多少反抗的力气。抬眼望见前方的他,她便匍匐着爬过来,伸手向他:“浮黎,我好疼……浮黎,救我……”
他眼中如古井无波,拔出手中的剑,在她抓上他的衣摆时,一剑刺了下去。
她一声没吭便倒在了地上,血从伤口汩汩而出。
众神挣扎着爬起来:“谢尊神援手。”
他的剑乃上古神器,名为十世梅花剑。被此剑刺中的人,伤口处会留下一朵梅花,十世之后方能消失。这记号是为追踪所用,他要杀的人,纵使逃了十世,也会被他寻到,然后一剑送对方魂飞魄散。
这手段的确毒辣。可是没办法呀,当初三位尊神分任务,他分到的是司管杀戮与毁灭,杀戮本就是毒辣且无情的。那两位一个因开天辟地分出六界力竭而陨落,另一个创造万物生灵为维持诸天稳定而殒身。如今只剩他一个人,无情无心,地老天荒地活下去。
那天,他便是用这把剑,一剑刺穿流朱的肩头,将她钉在云宫的金砖地上,直到众神请来缚神索,把她牢牢捆住。他才将剑□□,剑尖犹滴着她的血。
流朱的眼神这些年他一直忘不掉。愣愣的看着他,一如当初那般干净纯粹,不带质疑,不带怨恨,只有一丝迷茫。
她是个小傻子,根本理不清其中的因果关系。为什么她信任着的爬过去求救的人反手给了她一剑,她想不通,甚至根本不会去想。她已将这件事完全忘却了,所以现在还能安心地睡在他怀中。
浮黎睁开了眼,将她shi透的衣裙扬手扔向岸,撩起水浇上她的身子。汤池水暖,她仍沉睡着,唇畔微扬,带着一抹憨态。
其实封不封印她,对他而言无关紧要。他才懒得关心六界平不平衡,就算天地崩坏诸天重回混沌,时机到了自有人创出新的天地。因果循环轮回报应,本是如此,他只要袖手旁观着就好。
本来,他不打算插手的。怪只怪那时天光太美好……
天帝修了一座新殿宇供他居住,他题下“浮翠流丹”四字。天帝琢磨许久,觉得尊神的题字其中大有文章,翌日,便以流朱需要管束为借口送入殿中。于是这方殿宇变成了他们两人的居所。
流朱虽然性痴,却也安静易照顾,随便一个小玩意她都能玩上半天,而且听话不闹人,唤她吃饭便吃,让她睡觉便睡。他顺水推舟地留下了她。
他一向有洁癖,每每行了杀戮之事,必定要洗上三四遍。那天,他半躺着泉池中惬意地浸泡,以流水冲着身上的血腥味。大约是他洗的时间太久,流朱对当天的小玩意玩腻了,摸着路过来找他。
她蹲在池子对面,好奇地望着他。
他微睁双目,招了招手:“过来,一起洗。”
流朱像只猫一样乖顺地走过来,攀着泉畔滑入池水中。她尚未成年,身子不够高,触不到池底,足下滑跌扑腾着倒入水中。
他扬手施了一记法术,将她隔空捞了过来。既然唤她下了泉水,自然不能不管她。他又半躺着倚上池壁,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将她按在胸膛前。她的身子很软,偎在他身边像只猫。她的小手也很软,抓在他胸口,仿佛猫爪子轻挠着心尖。
他睁开了眼,第一次认真看她。除开痴傻外,太一流朱无可挑剔。她的相貌传承了天神一族的Jing致美丽,瞳子深处多一点火红,眸光流转间有股天然的妖媚之态,偏偏目光又纯净得很,像勾了人的魂却不自知的妖Jing。
“流朱……”
她“嗯”了一声,细细的仿佛呻/yin。
情一时不能自禁,他低头,吻住了她,连神使慌慌张张闯入都未曾察觉。神使一口气闯到内院,抬眼望见前面的一池春光,慌得转过身去。
他这才回过神,一把推开她。她撞上冷硬的池壁,疼得蹙了眉,想哭却终究没有哭。
神使背着身子,余光却不断向后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