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你自己来了。”赵梁玉抓住他的衣袖,想要说些什么,又突然明白了什么,摇摇头,失落地放开了手,苦笑了几声,看着何云深,有些哽咽地问:“你在信里,是不是也提到了让我做二夫人的事情?”
何云深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赵梁玉会这么问,不知道怎么回答。
赵梁玉突然坐下来,双手捂着脸抽泣,何云深坐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赵梁玉。
何云深听赵梁玉哭得有一丝心烦,脱口而出:“现实一点,你不是活在戏文中。”
不料赵梁玉越哭越大声,看着赵梁玉哭成这样,何云深有些心软,握住赵梁玉的手,叹了一声气,慢慢地说道:“明珠,杜家为什么要你,是因为你对他们家有存在的意义,如果没有,你觉得杜家会多看你一眼吗?我们府也是,我父亲因为娶了母亲,为家族所不容,被逐到这亦城来,现如今我有这个机会,当然要抓住。”
赵梁玉还在小声抽泣着,何云深拍拍她的背,继续说道:“我没有想要抛下你,没有不要你,我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
赵梁玉心里很明白他的意思,反问道:“是让我做二夫人吗?”
何云深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还没等赵梁玉回答,何云深立马紧握住她的手,焦急地说:“明珠,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这么多年了,你是真心对我好,我明白的,我会给你好日子过的。“
赵梁玉没有听清楚他具体说了什么,恍恍惚惚间只看见何云深点着头,她只觉得身子疲惫,好似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以她的性子,此时原会掉头就走,不会再听一句话。
可就在她要走的时候,她想到了梁恩和梁缘,想到以杜家在元州的势力,不敢想出他们会对赵家其他人做什么。她挣脱开何云深的手,撑着桌子站起来,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在何云深身后来来回回地走着,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仿佛光着脚走在荆棘之上,走了一会儿她又走到何云深身边,咬了咬牙,蹲了下去,扯着何云深的袖角,哀求道:“云哥哥,这么多年,我求求你,我不求你能迎我入门,是我配不上你,我只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家,求求你。”
何云深和赵梁玉相识十几年,他知道赵梁玉的性子,断没有想到赵梁玉会这么做,正当他准备拉赵梁玉起身的时候,却听到屋外有小厮来报,说是王爷晕过去了。
何云深一时心急,来不及多说什么,便甩开赵梁玉,出门去了。
事发突然,赵梁玉没有准备,被他这么一甩,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她想要起身,却没有力气,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冰凉的地面贴着脸,赵梁玉觉得很清醒,又觉得像是在梦里,仿佛还是第一次见到何云深,她顺着梯子趴在墙边,准备叫黎心秋,却发现黎家院里站了一个白衣少年。
听到动静,少年一转头,赵梁玉有些无措,两个人就那样僵持着。
后来赵梁玉听说,那个少爷是亦城的小世子,黎家的远方亲戚,每年好似都会来黎家待几天。
赵梁玉第一次和他说上话,是十岁第一次送点心给茶楼,却不小心在进门前丢了钱袋。何云深在后面叫住她,把钱袋交还给赵梁玉,赵梁玉红着脸一个劲儿说谢谢,瞥到了何云深手中拿着的画册,许是注意到赵梁玉的眼神,何云深递过画册给她,笑着说:“这是赵孟頫的画集,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看吧。”
赵梁玉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忙拒绝,何云深把书塞到她手里,顺势拿下她头顶不知从何处沾上的稻草,笑着进了黎家
听到院外嘈杂声,赵梁玉忙跟着去院里看了看,小厮丫鬟来来回回,很是混乱。赵梁玉忙拉过一个丫鬟询问,原来是老王爷的病又复发了。赵梁玉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何云深的影子,忙四处寻找何云深,最后在祠堂里找到了他。
何云深一个人跪在祠堂里,面对着先人的牌位。赵梁玉站在院里,看着跪在屋里的何云深,突然就忘了身上的酸痛以及刚刚听到他那番话时的羞辱和愤怒,想要进去安慰一下他。从院内到祠堂内,只有短短的几步路,赵梁玉却觉得很漫长,脑袋里都是一个个回忆的碎片。
她走到何云深身边,却发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安静地待着。赵梁玉先开了口,缓缓说道,你要珍重。何云深依旧没有回答她,赵梁玉继续说,我是不会给人做二夫人的。何云深把手抬起来,握住了赵梁玉的手,赵梁玉有些惊讶,没有挣脱开他的手。
赵梁玉看着面前的灵牌,觉得心情很是沉重,喃喃自语道:“我的底线就是不会给人做二夫人,倘若不碰到这根线,十年,二十年,我都会等着你,但是碰到了,我一刻都不能容忍。”
就这样待了一段时间后,赵梁玉看了一眼两个人牵着的手,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牌位,微微抬起了头,用另一只手别扭地掏出腰间的匕首,把匕首放回何云深身边,起身淡淡地说:“你保重。”猛地挣脱开何云深的手,转身离去。
站在祠堂的院里,赵梁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何云深,他依旧静静地跪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