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陪着你,我就一直陪着你。”
公厕生意还挺好,彭小满不及时回答,倒老有人进进出出急着放水,憋得都小跑了还频频回头看他俩。也太尴尬了。李鸢忍不了,牵着他的手,慢吞吞地把人往护城河路边的垂柳小径上拉。
“想好了么?”李鸢把他手上的防水贴撕下,揉成一团扔进路边的蘑菇型垃圾桶,“旁边有超市,我去帮你买新的。”
“你陪着我。”
李鸢扣紧他的手:“好,陪着你,你现在想干什么?”
“不知道。”
“陪你坐坐?”
“我想跳河。”
李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不被这话一下子震掉泪的。李鸢强让自己不飘音,不走调,轻松道:“那不行,回头救你多冷啊。”
“我开玩笑的。”彭小满揉揉鼻尖,仰头望着天,“抽烟行么?”
“也不行。”
“那你带我去喝酒。”
“也。”李鸢为难地笑。
“也不行。”彭小满看了他一眼,“那我还是去跳河。”
“彭小满。”李鸢扯停他,抱紧他:“我没生气也没在怪你,但是你如果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现在多紧张你,你其实就不应该在我面前重复这种话。”
其实就是一种不安的无理取闹而已。
李鸢的温柔和予取予求,让彭小满倏然回神、安定、愧疚。
彭小满突然死死地回抱住李鸢不松手。
“那去纹身行么?”
“现在?”
纹身本身没有含义,需要被人为赋予,当然,疼痛也的确是一种宣泄。这是墨艺家公众号的简介,利落又装逼,还挺故弄玄虚。墨艺没门脸儿,藏市中商业街里的一犄角旮旯处,看着就是个牛`逼的店。拐进巷子上二楼,一个挺居酒屋风格的木质推拉门,门口立个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
墨艺家老板扎脏辫儿络腮胡,黑框镜萝卜裤,高胖,搞艺术的落拓不羁范儿。他看见来客一愣,摘了手上的一次性卫生手套,拿起手边的易拉罐咽了一大口芬达:“有预约么?”
墙上贴满了一张张的设计手稿,线条流畅,构图Jing巧,繁复的浮世绘风插图与艺术图腾居多,也有些水墨字体或小而Jing巧的可爱图标。李鸢仰脸环顾一周,从没来过,难免与在心里小小惊叹,“没有预约。”
“那,”老板一侧头,看后头还跟着一个,“你们是一起纹还是纹一个,是自己有图还是没想好纹什么呢?”
“是他。”李鸢指指身后,“妈妈的照片。”
妈妈的照片,一脸哭惨过的相,店里来来往往,墨艺家老板这些年目睹过挺多悲欢人事的,有点儿深夜食堂的意思,算一眼就明。
“来,你们先坐。”摘掉黑框镜塞进半身围裙里,长得像郭德纲。老板给他俩搬了两个带软垫儿的塑料凳,“纹前先聊天儿,得先搞清楚你们的需求,不着急上手,因为这玩意儿挺容易后悔的,激光洗疼还不干净呢。”
彭小满坐椅子上没接话,抬手在鼻子下面堵了一下;李鸢从口袋里拿纸巾,拆封抽了一张给他。老板一挑眉,拍了拍腿站起来:“那什么,那我先给你们倒杯水吧,天儿还挺冷。”
李鸢伸手要拿他擦过的纸团扔掉,彭小满捏在手里不愿给,转了半圈,自己把纸团抛进了门口的纸篓,空心球。
“来,喝水。”老板递给一人一个纸杯,拉了拉屁股底下的凳,“想纹的照片,我能瞧瞧不?”
彭小满掏手机,点屏幕,翻相册,是葛秀银的一张站在窗台门口,迎着阳光披着披肩,拍下俩的一张半身照。
“妈妈?”老板两指一张放大了照片。
“嗯。”彭小满点头。
“先道个歉,不好意思,容我冒昧问一句啊。”老板笑笑,比了比屏幕:“人,现在还?”
李鸢摇摇头,算替彭小满回答了。
老板了然,搓了搓了下巴上的络腮须:“明白了。我说白了吧,其实你们这种情况来找我们家的还真挺多的。”老板笑笑,“毕竟嘛,现在纹身这种文化普遍性也比较高了,又自带一部分永恒的含义,是吧?”
老板歪个头,挺体己的口吻问彭小满:“那你打算纹哪儿,这想好了么?”
彭小满看他一眼,眼圈还微微肿着,略有点儿为难的意思:“我可能就脑子一抽。”
然后我旁边这人也没拦我。
“就是,心里一下子难过得受不了,空落落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干什么了,有点儿拿这件事件填补的意思?结果现在坐进来,觉得自己还挺傻`逼挺有病的,心想自己他妈这是在干嘛呢是吧?”
彭小满侧开头笑了一下,点头。
“都容易这样。”老板点个头表示很理解,顿了两秒:“我个人建议是不要把亲人的图像纹在身上,尤其是……这种情况的。”
李鸢不太能懂:“为什么?”
“因为图像是有先天性的,我们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