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上的天家一下就被这个理由给拉下了宝座,含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算算时间快到,迎亲队伍要带着摄影师过来了,她便站起身来,先行躲到了一边,免得不小心曝光了自己的身份,又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鲁国这边,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婚俗和秦国已经有显著不同,有鲜明的中西合璧色彩,虽然也穿中式礼服,但并没有骑马迎亲又或是闹洞房、难新郎之类的步骤。在鲁国这一场,韦家也很迁就权家,含光都还没反应过来呢,门一开,一大帮小伙子就冲了进来,全都是权家的亲眷,权博成反而被落在最后,表情还特别平淡,就好像这不是他的婚礼一样。
韦凤飞见到他来,嘴巴没好气地一翘,别过脸去先不和他说话,也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周围不分娘家婆家,亲戚们都哄笑起来,嚷道,“哎呀,新娘怎么生气了。”
权博成苦笑一声,冲她伸出手,韦凤飞停了一会,到底还是握住他的手站起身来,不知为什么,她看了权博成一眼,忽然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亲昵地搂住了权博成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权博成——又或者说是权寅,自然地搂住她的腰,侧耳聆听了一会,也露出淡淡的苦笑,回了她几句,韦凤飞笑得更高兴,忽然捧住他的脸,主动亲了上去。
周围顿时又是一片哄笑,含光在屋角看着,忽然感到极为强烈的羡慕:虽然嘴上常说不情愿,但到底是不是真心相爱,其实一眼也就能看出来了。韦凤飞这一辈子,也不说钱权,只说感情,年轻时爱玩就玩得疯,到了年纪又出现真命天子,两家都极为看好,顺顺当当地走到了婚礼,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虽然她和权博成也是分分合合,但比起别人,她这一辈子感觉就硬是多了许多肆意潇洒的色彩,不能不说,这让她极为艳羡。毕竟和韦凤飞比起来,活了两辈子,她的感情生活永远都是在不恰当的时机爱上不恰当的人,总是在往坏处折腾,一直折腾到了现在,才握有一点点筹码,看到了一点点幸福的希望。
然而,即使是权季青已经完全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她也很难想像他们两人会有这么一天,在众人的祝福中一起去开启生命的下一个阶段……不论是她们两人的身份,还是彼此的社交圈,都远不可能达成一个‘热闹的婚礼’,而她其实也很难想像权季青从此会规行矩步地活下去,再也不触犯任何一条法律。
比较合理的可能,应该是他以自己配偶的身份进入麦登家的圈子,说不定母亲那边已经想好了几个计划可以和他合作。按麦登夫人的性格,权季青越是给她带来大的麻烦,她就越是会看重他的能力……反正一步一步,她照旧还是身不由己,终究还是要变成他后院里的权夫人——反正,他和她追求的完全是两种生活,如权季青所说,一样是体验世界,含光就是四处旅旅游读读书,乐此不疲,而权季青就一定要扑到各行各业里去做,他永远都闲不下来。
忽然掏出手机想给他发条短信,但看到是上班时间,含光又改变了主意,她跟着人流一道往外涌出,把新郎新娘送上了礼车,又回头找到德瑜和思阳,跟她们一道去婚宴会场。一路上看到德瑜缠着思阳说话,也不禁是感慨良多:其实德瑜和她一样,事业心也不是很重,她能在悠游坚持拼了这么久,未尝不是因为思阳。
再想想今日这一对,从相识到结婚,其实也是分分合合,关系中充满了相互妥协。说到闹腾的规模可能是比不上她和权季青,但论次数却是完胜。——这样想想,她心里又自信了一点:说不定,以后她也真的可以试着拥有一下幸福。
正这么想着,手机震了一下,含光拿起来看,果然是权季青。
他的问话其实有点无聊:‘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没吃上饭吧?’
可不知为什么,含光看了,唇角却止不住向上勾去。
婚礼过后,韦凤飞卧床安胎,德瑜拉着含光去黄石旅游,含光明里自然是和她一样兴奋,两个闺蜜也的确有说不完的话。
可私底下呢……
嗯,她用了两年的时间让自己成功地不再想起权季青,又用了八个月的时间,让自己时不时地会想起他。
折腾。
可这一次,想到他的时候,那种被狩猎的恐惧与无奈已经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甜甜的微笑和与日俱增的期待……她很想他,想要看到他,想要听到他的声音,甚至是他永远略带刻薄的言语……
唉,含光不能不给自己打气了:你可别沦陷得太快啊,怎么也得让他吃点苦头,之前不是考虑过另交一个男朋友,也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吃醋吗?难道这些折腾他的计划现在都不作数了?这么算,你和他之间你还是太吃亏了!
话虽如此,可,就像是那天权季青掰开揉碎了分析他的改变不是骗她,而她想的只是这个人居然都抽上烟了,可见之前的日子过得多有压力一样。感情的事,毕竟是理智难以控制的。
她还是挺想他,挺想给他打电话,经常看着手机,一边等他每天必定发来的短信,一边给自己打气:不能这么快就示敌以弱,你得争气,不能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