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甥:沈泰容。
夏侯昭内心安定了许多。她忍不住想到,如果前世父皇不是病入膏肓,难理政事,北狄入侵带来的危急恐怕无不会到那般地步。可惜世事难料,竟然让沈明和夏侯明趁着父皇昏迷,做了好大一个局出来。
在她入殿之前,诸将已经将信州之围的情况大致梳理了一番,现在要做的自然是商议如何派将出征。武将中自然也有投靠了沈明的,一力举荐王晋麾下的虎贲军。但较之方才朝堂之上,这股声音已经小了许多。
倒是王晋自己道:“陛下,北狄人寇边素来不会久待,此次已经在信州城下呆了半个多月,多半是强弩之末了。北军要守卫九边诸镇,无法抽调更多的兵士援助信州,所以才要用上三军及诸部落的部兵奔袭救围。以末将愚见,此仗并不难打,重在战后如何安抚百姓。”
丘敦律道:“王将军这样讲,看来颇有成算,莫不是想要请缨?”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听了耳朵的虎贲军,越看王晋越不爽,忍不住讥讽了一句。
王晋可不受他激将,道:“末将以为不如派遣一名宗室为正,既能统调诸军,又能安定信州民心。再以一名年轻将领为前锋,也好叫北狄人看看,我大燕代有猛将,不可小觑。”王晋若是再年轻十岁,怎么也要向圣上请命迎战。然而近几年来,他常在国巫身边听训,虽然没有顿悟,好歹磨出了几分耐性。九边固然重要,也比不得圣上和帝京的安危。既然阿莫林在外,他和陈睿两人是断不可能贸然离京的。
圣上点头道:“这却是老成之见。”
夏侯昭却看了王晋一眼,心里琢磨他这一计一出,沈泰容必定是那个用以威震北狄人的年轻将领了,那另一名宗室难道要落到夏侯明身上?
先前大赞虎贲军的那个将领忍不住道:“王将军手下的沈泰容校尉也颇有乃父之风,可当此重任。”
王晋肃容道:“沈校尉的确堪当此任!不过北狄入侵,河内的忽然难免也有异动,帝京的守备是万万不可轻忽的。沈校尉在京中素有威名,此时更应着力守卫帝京。”众人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想到王晋这几句话,竟是轻轻巧巧地把沈泰容摘了出去。只有严瑜看到王晋在说此话之前,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严瑜:……
严瑜和王晋十分不熟,断不敢相信他是在暗示自己,总觉得有Yin谋。然而此刻后殿之上,只有他与李罡两人最为年少,兼且他昨日已是下了决心的,不管前方是什么,都要挺身而出。
只是——他的目光微微下移,落在自己身前的夏侯昭身上。他那封写给夏侯昭的信中,将信州此时的情况和自己的推测都写得一清二楚,并且告诉夏侯昭,自己将会主动请命外出。程俊一早接了信,答应自己一定会亲自送到殿下手上。方才也是程俊送夏侯昭来太极宫的,那封信她定然读到了。
昨天才刚刚醒来的夏侯昭此刻却端坐在太极宫的后殿上,严瑜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如果她真的不愿意自己出征,那……
严瑜忽而感到不远处有人在看自己,抬起头却看到了陈睿的目光。晏和五年,他第一次见到陈睿,这个即将成为他师父的男子弯下腰来,将一把木剑放到他手中道:“你是否肯随我去九边?”
九边?年幼的严瑜哪里知道九边是什么地方,茫然地问道:“九边很远吗?”
陈睿笑了,原本有些冷峻的脸上显出了一点温暖。他伸手抱起严瑜,指着北方道:“九边很远,即使你站在永宁寺的九层浮屠塔上也望不到。但是那里有看不到头的山川,有数不清的牛羊,是大燕国的龙兴之地,只有守住了那里,才能保得帝京的平安。”
“我去守卫九边,妹妹就不会被歹人掳走了?”严瑜听不懂什么龙兴之地,他只晓得每次自己带着夏侯昭出门的时候,姨母都会叮嘱他,莫让妹妹被街上的歹人掳走了。
陈睿此时还不知道严瑜口中的妹妹是哪个,以为是严家亲故的女儿。他点点头道:“正是,从军者浴血沙场,所为也只是自己亲人能够一夕安眠。”
严瑜又看了一眼那略显柔弱的身影,深吸一口气,欲要越众而出。眼前的少女却先他一步站了起来,她走到御座正前方。
夏侯昭的声音清越,严瑜却听出与她原本的声音有些不同,因是前几日卧病之故,不知何时方能全好。只听她道;“父皇,儿臣可以举荐两人为父皇分忧。”
第58章 巾帼
午膳之前,圣上终于结束了御前军机会议,摆驾璇玑宫。
皇后正在兴致勃勃地和月姑姑讨论如何重新布置璇玑宫。等腹中的孩子降世,自然要在璇玑宫为他/她辟出宫室。皇后道:“日常就放在我的寝殿里好了。当年昭儿出生的时候,可是我亲自将她看护到三岁的。”
月姑姑却道:“娘娘爱护公主殿下,故而躬养抚育。但近年来宫中诸事颇杂,娘娘要Cao持宫务,还是多选几个ru母和保姆为好。”
皇后一怔,想到如今夏侯明回京,宫内又多了庶人郑的幼子通令克,再不是当初清净的天枢宫了。连当年在她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