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小新摸着头笑得不好意思。
那边立刻有女生跳了出来:"喂,喂,不许欺负小新!"
小新一边招呼大家入座,一边在大家的催促下把那个女孩介绍给了众人。她是他的邻居,又是他的小学同学。一起走过了初中,又考上了同一所高中。高考後,他来了E师大,女孩去了S大,联系却没有就此断开,在人手一部手机的大学校园里,两人居然给彼此写起了书信。十二年青梅竹马,半年鸿雁传书,终成正果。
小新说,今年春节两家的年夜饭是合在一起吃的。
糖糖立刻插了一句:"家长都见过了?"
众人哄笑:"不是邻居麽?每天都在见呢!"
小新胖胖的脸上就升起了红晕,老实巴交地解释:"是一直见,这次就是、就是隆重了一些。"
众人大笑,"弟妹、弟妹"地向他身边的女孩敬酒。
女孩并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女子,样貌很普通,安静而柔顺,在师大的芸芸女生里,是很快就会被人忽略那种。她一直在小新边上浅浅地笑着,小新说话时,她就略偏过头,很专注地看着他,一句一句仔细地听,偶尔点一点头表示赞同。
糖糖大叫着:"这样不行的,男人就是要管的,哪里能样样都听他的?"
她低下头,小声说:"没事的。"
在座的男生们嫉妒得两眼发绿,连声夸赞:"这才是贤惠的好女人啊!"
敬向女孩的酒都被小新挡了下来,秦央看到小新体贴地起身为她夹远处的菜,她的嘴角就羞怯地弯了起来,小新低头,她抬头,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柔情脉脉,感染了身边的旁观者。
糖糖拉了拉秦央的衣袖道:"蛮有夫妻相的。"神色间露出几分羡慕。
"嗯。"秦央点头,看到对面的女孩低声在小新耳边说了什麽,脸上已淡淡地染了一层酡红的小新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这一幕恰好也落入了其他人眼里,大家哈哈一笑:"这就对了,弟妹的话还是要听的。"
小新和女孩一起红了脸,不太好意思地在众人的玩笑中抿起了嘴。
有人感叹:"十二年,很不容易的。"
秦央暗道,走过的人才知道这一程走得有多艰难。
他看到小新在众人的起哄下轻揽起女孩的腰,温柔地在她脸上印下一吻。他听到糖糖她们缠着小新,再三要他承诺结婚的时候一定会请他们去喝喜酒。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色和口气都是满含着羡慕和祝福的。
我们看到过路边铺满一地的火红玫瑰,挚诚的男子手捧钻戒当街向女友下跪求婚;有人执着着要去教堂举办婚礼,就为了亲耳听到一句"我愿意";本城有位球星斥资百万为自己的新娘打造了一场集合"海陆空"三地的梦幻婚典,羡煞了城中多少恨嫁女......我们总是有意或无意地被这些浪漫镜头所打动,然後期许属於自己的爱情会脚踏七彩祥云而来。
同样是折花玉桥竹马相戏,同样是十多年一起欢笑一起惆怅;他们也曾经跑进电影院里,听到Jack对Rose说:"You jump ,I jump.",虽然是因为有赠票;也一起在KTV里对唱一曲《广岛之恋》,虽然因为笑场而跑调。沈晋拖长了尾音跟秦央撒娇:"秦央,去变个性吧,我娶你。"
秦央反问他:"为什麽不是你去变,然後让我娶你?"
沈晋思考了很久:"因为生孩子很痛的。"
那一次,乌gui画到了他那张引以为傲的帅脸上。
那女孩说,脾气温和犹如绵羊的小新曾经因为她而跑去和学校附近的不良少年狠狠地打了一架,结果被揍得鼻青眼肿。秦央想起晨光下,那张靠在自己肩头睡得安宁的漂亮面孔。小新已经找到了那个值得让他拧瓶盖的女孩,老班和衣衣凑得很近说着悄悄话,小天王和Jing灵小孩子般各执一只筷子在比剑。秦央一言不发地看着。
说不羡慕是骗人的,羡慕到妒忌。
糖糖扭过头问秦央:"听说南区的新校区已经造好了,有一批学院这学期就要搬过去,你知不知道?"
自始自终没有说话的秦央点头道:"我知道。"
这两年,大学圈地几乎成了一种流行,就好像是几个小孩子围成一圈在抢蛋糕,你划一大块,我挖一个角,没有蛋糕吃的孩子就在桌边哇哇哭闹。尽管一再有学者大声疾呼:"大学要的是大师!"却阻碍不了动辄上千万装潢好似五星级宾馆的大楼一幢接一幢雨後春笋般拔地而起。
糖糖撇着嘴角说:"没事造这麽高的楼干嘛?难怪跳楼的大学生一年比一年多。"
E师大论学术论校史论名望皆不及另三大名校,却好在在市委里有一条四通八达的人脉,居然抢在政府出面干预大学圈地之前,在本市的西南片划到了一块大蛋糕。新校区历经两年建设,终於在秦央这一届入学时完工。老校区里的东西都在陆续搬往南区,再往下就是各院系的大规模搬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