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看不得他被别人辜负欺侮。昨天他气得快疯了,不怪小蚊子,怪你。”
杜浒默默听她一句句的说,还是没有只言片语的反驳。
“我还知道,你一点也不把小蚊子放在心上,嫌她烦,嫌她累赘,巴不得她赶紧随便嫁了谁完事……”
杜浒立刻说:“我没有!我从来没嫌她……”
话音未落,塔古娜就嘻嘻嘻的笑个不停:“终于套出一句实话,嘻嘻,哈哈……要让你们汉人说实话,还真不太容易啊。”
杜浒沉下脸,哼了一声。但眼前的姑娘比奉书也大不了两岁,又怀着孕,情绪不依常理,犯不着跟她置气。
而躲在草丛里的奉书,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声音让塔古娜的笑声盖过了。师父怎么可能,从未嫌弃过自己?
眼泪又不知不觉盈满了。听到不远处塔古娜却在笑。
“只是不嫌她而已吗?你敢说,你没对小蚊子有过一点儿企图?”那是年轻女孩子特有的好奇和敏感,“她那副小模样儿,打扮起来,哪个男人见了不会起心思?--唔,忽兰除外。不过,我要是男人,我非得想方设法爬到她床上去不可……”
什么床不床的!这小耗子,口无遮拦的可以!奉书越听越是心惊胆战,到后来,简直要把脸埋在草丛里了。明知道自己是偷听,可就像有人看着似的,整个人都无地自容。
杜浒显然也嫌塔古娜说话太放肆了,不便跟她发火,哼了一声,起身便要走。
塔古娜忙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唉,你们汉人也真讲究,说句话都那么累。我只是好奇嘛,你到底有没有喜欢她?汉人师父,你告诉我吧,就当是做好事了,不然我今晚可睡不着。”顿了顿,又加上一句:“我保证不告诉小蚊子。”
再等一会儿,不见他回话,又说:“孕妇失眠,对孩子可不好,容易滑胎。”
刚刚骑着马奔驰了一整天,现在跟他说什么失眠会滑胎!女人强词夺理起来有多可怕。杜浒大约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世上能让他头疼的女孩子不止奉书一个。
奉书抱着膝盖,一面羞,想象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一面却忍不住的好笑。你胸中装了那么多古往今来的事,什么事都能有条不紊的说出大道理,还曾经把太子的幕僚玩得团团转。现在呢,却让一个不识字的蒙古女孩子给噎得哑口无言。你总算知道了吧,和这个胡搅蛮缠的蒙古姑娘比起来,以前你的奉丫头简直是天下第一乖宝宝。
无可避免的,又生出些不该有的期待。竖起了耳朵,听到杜浒长长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慢慢啜了几口酒。
过了好久,他才低声道:“那年,她好像是十五岁,我一向粗心大意,也没意识到她长得那么快……”
塔古娜兴奋起来,咬着小指头儿接话:“已经可以嫁人生孩子啦。她是不是要你娶她?”
奉书捂着脸,心道:“不是!但、但也差不多了……”自己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她一阵阵的冲动,只想跳起来现身,让塔古娜闭嘴。然而鬼使神差的,全身连一根汗毛都不敢乱动。杜浒方才说的这些话,从没对她透露过哪怕一个字。
杜浒半晌不答,大约又是不情不愿的默认,然后说:“她太小……”
塔古娜嗤笑一声:“现在也不大啊。”
杜浒无言以对,想了想,开问:“姑娘,你和奉儿,从小时候分别开始,有多久没见了?”
塔古娜想了想,说:“大约七年。”
“她的模样身材,比起以前怎样?”
塔古娜笑道:“你们汉人不是说女大十八变吗?她要是和以前长得一模一样,我还至于半天没有认出来?那时候她才多高,小鼻子小嘴巴,胸脯也……”
杜浒“嗯”了一声,不着痕迹打断她,“所以你猛一见她,才觉出许多变化。可要是你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几年时间一晃就过去,等她真到了十五岁,就算明知是能嫁人的年纪了,可眼睛里看过去,也没觉得和以前有太大不同。”
塔古娜轻轻哼了一声,“瞎话。你敢说你只是把她当小孩子看?我可是过来人,你这两天看她的眼神儿怎样,要不要我给你学一遍?”
杜浒被她噎得没话说,终于,大约是招架不住那双透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的眼神,慢慢开口。
“不是没想过……当时,如果真遂了丫头的意,哪怕只是说说好话,勾着她,给她一点希望,她也不至于伤心成那个样子,也不至于一气之下不声不响的走,枉自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归根结底,都怪我……”
塔古娜轻轻哼一声,“你们男人最会下嘴皮子功夫。现在才说后悔,晚啦。”
“我不后悔!”杜浒语气微微激动起来,带着温热的酒意,“我要是真那样做了,那、那不是误她吗?她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她犯糊涂,我还能跟着她糊涂?我年纪有她的一倍了!你知不知道她当年是跟我磕过头的?她几乎连命也不要,跟上我,拜我做师父,那就是把前程性命